19、第 19 章(1 / 2)

麒麟兒 三春景 5020 字 4個月前

“郎君,廚下送了水引餅來。”劉媚子腳步輕快地從外間走進來,手上捧著漆幾,上麵正是一碗熱氣騰騰的水引餅:“全是按郎君吩咐呢!”

許盈昨晚特彆想吃酸菜魚,現在住到了水鄉,自然可以隨便吃魚。所以吩咐過了,要用菜菹和魚肉片做羹,羹裡頭擱水引餅,也就是麵條來吃。這些在豫章也都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一早就有人送來了。

菜菹就是素菜放鹽、醋、醬醃製、發酵之後的一種風味食物,算是各種醬菜、酸菜、榨菜的最初祖先了,這種食物曆史很悠久,周朝時期就有關於這種食物的記載了。這也是為了延長食物的保存時間,保證漫長的冬日裡也有菜蔬可吃。

現在正是秋末,馬上就要入冬了,莊園中第一批製作的菜菹已經好了,現在拿來吃不早不晚正是好滋味!

至於水引餅,其實就是用‘水引’之法製作的麵食,在麵揉好之後搓成筷子粗細的條狀,然後放到水中,用手指頭拉、扯、揪、撚,最終得到薄薄寬寬的麵條...這在時下是非常受歡迎的美食。

許盈的這碗水引餅,湯色清亮,聞起來鮮香撲鼻,他舀了一調羹的湯來喝,立刻點頭:“好鮮!”

“自然是鮮的,廚下用的是鱸魚呢!還是鬆江鱸魚!”劉媚子愛說愛笑,在眾人之中很是吃得開,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誰都不會對她藏著掖著,所以她好像什麼都知道——許盈吃的東西,他自己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要說鱸魚並不稀罕,莫說豫章大河了,就是園中魚池裡也有!隻是鬆江鱸魚不同,有四個腮,隻有鬆江才吃的到!”至於說身在豫章的許盈是怎麼吃到鬆江鱸魚的,那就不必問了。這年頭雖然運輸條件差,但總還是有運輸的。

從鬆江到豫章,也不過就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都是長江流域,走水路運輸一些魚鮮,相對而言難度並不那麼大。

仲兒見許盈胃口比平常更好,也笑了起來:“郎君從不吃魚膾,這魚膾造了羹湯倒是用的。”

“不好生食罷了。”許盈本來就不愛生吃肉食,更何況這年代也沒法

說消毒或者治療寄生蟲,他對生食就更加敬而遠之了——他小時候還沒有上輩子記憶的時候也沒有吃過生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自覺,還是他的口味所致。

“郎君不用生食也好。”仲兒看許盈總是覺得什麼都好:“以前為郎君診病的徐大夫也說了,生食不宜肚腸。”

這個時候這方麵的醫學理論並不完備,但中醫本來就是非常重視實踐的醫學。吃生的好不好,平常觀察也該看得出來。

“那怎麼許多人好魚膾?”劉媚子正好奇發問,然而沒等到其他人給她一個答案,就被外麵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外麵來人了,來的是許盈的族叔許仲容,正是那位陪著他來豫章的族人,可以在這裡給他做半個監護人。

因為是長輩,許盈立刻放下了調羹和牙筷,站起了身。

許仲容是個四五十歲的男子,一副文士打扮,發髻上裹著幅巾。人看上去也文質彬彬,和他的文名倒也相符。隻不過相對於一般的四五十歲文士,他顯得精乾很多,精神十足——就這樣,無端端讓人有一種他很精明強乾的感覺。

“玉郎身體如何了?”許仲容語氣和藹,玉郎是許盈的小名,除了父母外,族中長輩、兄姐也能這樣叫他。

之前路上許盈還生過病,再加上他體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這樣打招呼倒也不算唐突。

“已經好了,多謝伯父!”許盈亦是規規矩矩的,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位族叔是來乾嘛的。雖然許仲容和他一起來豫章,還成為了他半個監護人,但兩人交集著實很少。

過去在族裡的時候就沒怎麼見過,許仲容原本是在汝南的族人,後來為了揚名才去做了‘洛漂’。此時家族觀念很重,許仲容去到洛陽自然依附在許盈家中。但和他打交道多的是許盈的父親兄長,許盈一個小孩子也沒機會和他相熟。

如今同來豫章,路上也沒有因此多多見麵...其實是很陌生的。

本來許盈已經默認兩人保持一個默契了——不用敘什麼叔侄情深,左右不過是儘到各自的本分,分寸之內各不乾涉。

原本安排許仲容這個長輩陪他來豫章,也不是真的為了管束許盈,最大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件事顯得體麵。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