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麒麟兒 三春景 5205 字 5個月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小兒心思古怪不饒人!旁人誇他年少寬厚之類,都是被他騙了!”

對於自家郎君的話,僮兒麵露一絲尷尬,他還有一半的話沒說呢!現在郎君這樣說了,他是接著說不是,不說也不是。

“信裡說了什麼?”許仲容憤恨幾聲之後又問。

僮兒還真打聽到了這個,原本不知道該不該說的,這個時候也不必糾結了。隻能儘量簡短道:“奴子買通了送信的部曲,倒是看過了信...隻不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吞吞吐吐做甚!就算信裡說了什麼不好的你也隻管說,這些事我是早已心中有數的!”許仲容催促了一聲。

僮兒心裡叫苦,嘴上卻隻能應聲,道:“那信隻不過是小郎君家信,向仆射大人、夫人問安,又說了些日常瑣事,然後不過就是氣候變化、吃穿日用之事,彆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至於許仲容想象中的告狀,那是一個字都沒有的。

這對於許仲容來說當然是好事,但因為他之前的說法,此時難免尷尬。但尷尬也就是片刻不到的功夫罷了,很快他就重新端起了主人的架子,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揮了揮手:“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吧!”

僮兒如蒙大赦就要走,然而才轉身走到門口就被許仲容叫住了:“等等,你且等等,將這封信拿去,一同捎到洛陽去!”

許盈的家書可以隔一陣送一回,時常和家中保持聯係。但許仲容的情況就不同了,他自己帶的人手有限,想要送信去洛陽就隻能沾許盈的光——這個時候又沒有郵局,天南地北的一封信,想要傳遞是很難很難的!若沒有熟人恰好要去遠方可以稍帶,幾乎沒有彆的辦法可以寄信。

僮兒心裡覺得自家主人有的時候確實‘小肚雞腸’了一些,其實許盈小郎君絕沒有主人平常說的那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有的時候比主人們還要看的清楚,因為做主人的彼此之間還會有遮遮掩掩,但主人對著奴仆卻是少有那些虛偽矯飾的。

事實就是,很多人都想去許盈身邊侍奉,不隻是因為他是小郎君,也是因為他人好。

不過,這種話僮兒也就是在心

中想想了,可不敢在許仲容麵前顯露出一絲一毫。

信件被送到了部曲那兒,隻等這幾日和其他東西一起送到洛陽去。隻不過許仲容沒想到的是,他的所作所為早就落到了某些人眼裡,而他做過的事也該輪到他來受著了——他還隻是讓僮兒偷看了許盈的家信,而他的信直接被拿走了!

“看看他這書信,倒是大義凜然!如今才知道他有這份文采,能夠信口雌黃!”裴慶抽出信件一目十行,讀過之後就扔給了羊琮:“隻不過這人德行還不如王夷甫呢!王夷甫尚且淪為笑柄,更不要說此人了!”

王夷甫可是勢族領袖之一,想當年他在世的時候,身居高位不說,世家大族子弟無不學他,一時之間名聲冠蓋海內。但王夷甫這個人本質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光鮮,從大是大非上來說,他當政時一點兒不考慮國家未來,隻專注於保存家族和自身。從私德上來說,他說話又很隨便,經常對自己說過的話反悔,落得一個‘口中雌黃’的名聲。

雌黃是一種淺黃色顏料,經常是在寫錯字的時候塗上去,用以修改。

王夷甫在世的時候還好一些,位高權重麼,大家也不敢隨便說什麼。前幾年他死在了胡人手上,而且死的很不名譽,之前被壓製的聲音就大了起來。

羊琮也掃了一眼許仲容的書信,刹那間已經心中有數。

許仲容的人想要買通送信的部曲,打聽一點兒消息,看一眼許盈的信,這已經是千難萬難了。但換做是羊琮來做這件事,就算是要拿走許仲容的信,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如今信件到手,羊琮隨口道:“既然已經知道許明德之心,便不用留手了。”

許盈沒有想到的事,他們替他想到了;許盈做不來的事,他們替許盈去做。

裴慶‘嗯’了一聲,顯然已經心有成算。於是展開一卷皮紙,拿起一管毛筆,蘸了蘸墨汁。不過略一思索,已然以羊琮的語氣一氣寫完了一封信。

至於許仲容的信,倒也沒扔,而是裝好之後又送了回去。

信裡麵說的也很簡單,裴慶隻不過是以羊琮的口吻寫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些事——沒有直接告狀,隻是說見到許仲容教授許盈一些玄遠之學

,覺得有些不妥。然後又說自己身邊有個謀士,也是勢族子弟,人品才學俱佳,相比起許仲容來說可能是個更好的老師人選。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