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2 / 2)

麒麟兒 三春景 5298 字 5個月前

他一開始是被吳軻纏不過了才來的,但在來的次數多了之後也喜歡上了這裡的氛圍,這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的學校生活。

吳軻眼睛尖,其他人討論的時候他先看到了許盈。

許盈知道吳軻的意思,說的是他在寫戰國七雄的事...裴慶那邊一直在催他,但他與其說是在寫文章,還不如說是在整理史料,寫一本七國史論。萬事開頭難,光是在《齊國論》這一塊兒他就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裴慶催促的次數多了,也有了疑心。之前他沒想過許盈會偷懶、會敷衍,因為他知道許盈不是那樣的孩子!但事實如此,一篇文章花了這麼久也沒有寫出來,他也要忍不住懷疑了——再三催逼之下,許盈隻好將自己已經寫了幾千字的《齊國論》拿給他。

看到一遝文稿,倒是把裴慶驚的不輕。他讓許盈寫一篇文章,而按照此時的文章體量,撐死幾百字完事!這麼一遝文稿,而且按照許盈的說法,這才隻是開了一個頭而已——這是要做什麼?

按下心裡的疑惑不說,他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文稿。

第一反應:臥槽!

第二反應:難怪花了這麼長時間!

許盈這寫的不是一篇文章,而是一部書!還不是隨隨便便的書,是一部治史的鴻篇!裴慶隻看一個開頭已經察覺到許盈在文章中的氣魄了,野心大的驚人!他不是要寫寫就算了,分明是要借此‘立言’!

《左轉》裡魯國的大夫叔孫豹提出過‘三不朽’,即所謂的‘立德、立功、立言’。這三不朽已經廣泛為華夏士大夫接受,成為‘致君堯舜’這種人生理

想之外,最高的人生追求!隻要三者俱全,那就是讀書人眼中的‘聖人’了。

隻不過追求歸追求,有這樣追求的讀書人比比皆是,華夏曆史上做到三不朽的卻屈指可數。甚至不說三者俱全,隻說達到其中一樣,那也是寥寥無幾。

如果是一個中年儒生,甚至青年儒生,嘗試去‘立言’,其他人也不會如何。這種理想大家都有,成不成功是一回事,去不去嘗試是另一回事。但如果是許盈這樣一個小孩子無意間顯現出了這樣的念頭,這就有些讓人‘不知所措’了。

畢竟這樣的事太‘前無古人’,難免讓人覺得輕狂。

對此裴慶一直都神神叨叨的,雖然隻是一個開頭,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已經能夠看出許盈寫的東西不是亂來,他是真有東西在胸中的!因此裴慶也不得不犯嘀咕——難道許盈真的有做大儒、為名師的天賦?真的是吃這碗飯的?

看他做學問的樣子,還真像是那麼回事哩!

對此,裴慶隻能閉著眼睛自我說服...能夠以史為鑒,對曆史有著這樣精準的見識,這顯然是要做大事的啊!

裴慶:不慌!這把還能穩住!Σ( ̄□ ̄;)

許盈的《齊國論》雖然還沒有給裴慶以外的人看過,但裴慶偶爾會泄露一兩句,吳軻常常在他身邊向學,就知道了一點兒。

不過他還不知道許盈的《齊國論》到底怎麼回事,此時說這個更像是一種玩笑。

“哪裡能學太史公...”最近許盈也因為戰國七雄的文章而頭禿心煩來著,頗有一種不堪回首的感覺,深感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此時也不願意多說,很快扯開了話題:“怎麼都在說《道德經》?”

傍晚,裴慶就從臨川回來了,回住處時經過文淵館外圍,遠遠聽見嬉鬨聲。也沒多想,就去看了看,果不其然,是許盈等人在開‘辯論會’——在此時,非常看重讀書人的口才,能言善辯,能夠引經據典駁倒他人,這被認為是名士的表現。

所以各種坐而論道的集會很多...說白了,這就是一種規則和後世不一樣的辯論會。

看到許盈和其他人其樂融融的場景,裴慶就笑了。他知道許盈在文淵館弄了個小藏書室的事,也知道他常常和身邊好學之輩混在一起,沒有什麼尊卑。他並沒有阻止許盈,甚至頗為支持。

隻不過在這件事上,他和許盈的出發點可以說是南轅北轍。

他覺得許盈可以借此機會培養死忠,這以後就是初始班底了...但對於許盈來說,他隻是看到了身邊這些人的向學之心,給予他們一些方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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