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 116 章(1 / 2)

麒麟兒 三春景 4803 字 4個月前

夜色深沉,人都歇下了,大自然的聲音就更加明顯了。特彆是現在還是夏末,更是曠野之中蟲兒聲聲叫的季節——古代沒有工業汙染,人類活動也與現代社會不可同日而語,曠野之中蟲兒悉悉索索聲就更明顯了。

此時長江之中,一處碼頭,泊著數艘大船。和一般漁民所用的小船不同,普通的載客船也不能與之相比,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貴人所用船隻。而且貴人排場不小,身邊帶了不少東西和奴仆,才能用這許多船。

船中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隻有守夜的奴仆和部曲儘力警醒。畢竟這可不是在家中,還能稍稍摸魚。這要是一個不小心,讓賊人摸到近前來,麻煩可就大了!如今天下大亂,各處賊匪糾集的規模也越來越大,不得不小心謹慎呐!

但船艙中主人住的區域,也有幾個房間還點著燈,時不時有低語聲。

“唉!如今也不知道南來是福是禍。”一個女子的歎息聲響起,這個女子生的十分豔麗,乃是許氏許盈他們這一輩的媳婦陳氏,丈夫名叫許直。

許勳生下的兒子中,除去已經夭折的,活下來的有四個,許直排行第二,所以這個陳氏還是許盈的二嫂。

因為悶熱,渾身上下隻剩下一條犢鼻褌的許直翻了個身:“不管是福是禍,來都來了,還能如何呢?我記得爹曾教導過,要麼不出手,不然起手不悔!最忌諱的就是行至半路,猶疑不前,最終落得個不上不下!”

“我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陳氏出身於潁川陳氏,比許家門第低一些,她又是個庶出女兒,見識不算高。但到底是潁川勢族出身,潁川什麼不多,就是各種謀臣奇士出的多!她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熏也該熏出一些覺悟了。

自然知道,當下決定已經做出,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再沒有反悔的道理。

眼下這支泊在此處的‘船隊’正是在江上與南渡大部隊分手之後,直往潯陽而去的許氏眾人。許直夫妻二人夜話,說的也是南渡之事。

陳氏是個很機靈的女人,見丈夫對說這個不感興趣,很快識趣地轉移了話題——或者說許直是不願意細想這件事,畢竟,如果不是南

渡,他還在汝南做著自己清貴又悠哉的許氏郎君呢!何必像眼下一樣舟車勞頓南來!此時由北到南可不是後世那麼簡單,旅途疲勞對於他們這樣的富貴人家還在接受範圍內,但對於南方的不適應就隻能叫苦不迭了!

何況現在還是夏天,南方那濕熱的夏天對於此時的北人來說可以說是極度不友好了。

“說來,若不是出來這一遭,還不知玉郎竟有這般名望呢!他才多大?”陳氏眼珠一轉,就重新找到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之所以說起這個,是前段時間他們在江上遇上水匪了,那夥水匪並非四五個小賊糾集,陣勢怪嚇人的!自家要真是對上,就算不會真的折在裡麵,損兵折將卻是無法避免的。

就是這個時候,正好有一隊懸著‘荊州’旗號的大船經過,順手拿下了水匪。

他們當時的第一反應卻不是驚喜,而是猶疑...這年頭,官和匪是分不清楚的,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匪過如梳,兵過如篦’麼,篦子就是一種梳齒格外密的梳子,古人喜歡用這個來刮頭發裡的虱子。

軍隊經過之後,往往比匪徒經過之後還要乾淨...因為人家打劫都更有組織、更細致周到。

這看起來是官方船隻的一隊船,若要是真不當人,拿他們當肥羊了,危險性可比剛剛那些水匪更大!

好在經過溝通,發現對方不是那等不當人的——這是荊州水軍的船,船上不隻是水軍,還有十幾個荊州本地勢族子弟。據說他們奉師長之命出門遊學了幾個月,又因為最近外麵格外不太平,所以被臨時召回了。

他們也是搭船的時候見到水軍船停在碼頭,覺得水軍船又快又安全,這才走關係上船的。這種事情在一千多年後怎麼也算是個公車私用了,但在此時卻算不得什麼。對於荊州水軍來說,也樂得給這些勢族豪強子弟行方便...自己人照顧自己人嘛!

確定不會‘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後,許氏這邊放鬆了許多,也自報了家門。

他們自報家門之後立刻引來幾個荊州勢族子弟的注意,很快下了帖子來他們船上拜訪——不是因為汝南許氏的名頭很大,能讓這些也是天之驕子的年輕人納頭便拜。而是因為《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