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 195 章(2 / 2)

麒麟兒 三春景 6276 字 4個月前

求官不難,難的是置產興業...如今建鄴周邊的好產業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就算還有剩下,那也不是他家能動的。可是一家人南下,也不能坐吃山空啊!就算是打算做官拿俸祿,那一開始也不能支撐住家中花銷吧?

而且說實在的,為了維持住勢族門第的生活,誰家也不能靠俸祿過日子啊!

除了自家祖業經營得力,可以有不少出息外。世家大族還可以搞PY交易,他們朝中有人,這種事做起來很容易...這在此時也不是問題,每家每戶都做,是完全合法合理的!比如說一個工程包給誰做不是做,就留給自家人了!隻要工程的偷工減料在容忍範圍內,報價也在‘潛規則’內,大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誰家都是如此。

剛剛入朝,恐怕沒這樣的機會搞錢。短時間內不能指望挖國家牆角,再者,對於世家大族出身的衛敏來說,到一個地方紮根,置產興業也是本能,所以這件事不由得他不認真對待。

南下的時候也有帶金銀細軟,但河東那邊才是家族大本營,他們隻不過是防止意外出現的保險,所以帶的錢財是有限的。如今一家人看著人口不多,但也是夫婦二人,膝下子女十來個,半奴半主的姬妾四人!要撐起一個這樣的家庭,維持勢族人家的體麵,花錢是不會少的!

特彆是如今剛剛落腳,更是花錢如流水!

園宅通過韋家買下的,其中省下了不少,但依舊是貴的。韋家也提前打理了一番,但也不能直接住進去,還需要進一步設計、修飾。然後填家具擺設、買仆人婢女,這些要是講究勢族體麵的話,花的錢比園宅還多呢!

另外,零零碎碎的,家裡孩子誰病了要吃藥,男人女人出去訪舊要送禮...甚至就連吃飯也是開銷!看著不多,但攏到一起看,卻是不能忽視的——來了建鄴之後,就和在老家不同了,多了很多原本不會有的開支,而且物價還那麼貴......

這些就讓衛敏更有置產興業的緊迫感了,看著家裡的財貨隻出不進,心裡總是有壓力的。

在外忙,做著賢內助的衛夫人自然也忙,既要在外交際,又要照顧上下,打點園宅之事。這兩日還因此上火了,嘴角長了燎泡...因為這個,四個姬妾都格外小心,生怕惹得主母不喜!

在華夏傳統裡,姬妾之流是毫無地位的,即使生育了子女也是一樣。女主人和男主人一樣可以隨意懲罰她們,甚至買賣她們。隻要男主人腦子正常,就不會阻止妻子行使這項權力...這種事情他們可以不滿,可以讓妻子清楚他們的態度,借此讓妻子知道不要亂來,但不可以為了這種事情直接和妻子對上!

在傳統中,妻子善妒雖然是個問題,卻不是大問題,因為一般不會危害到尊卑秩序。但丈夫為了姬妾對抗妻子卻是,因為這從本質上破壞了古代家庭的結構!

衛珪之所以和衛琥說起這個,是讓衛琥分擔母親的擔子的意思。衛琥如今還未加冠,隻是個十三歲少年,但終究不是小孩子了。不論是留在內宅幫助母親,還是做些溝通內外的事都是可以的。

衛琥卻對這些沒有一點兒興趣,甚至和兄長談這些都嫌耽誤。也就是這個時候,他越發感受到自己與兄弟姐妹,甚至父母,是有著很大不同的,有的時候真的說不到一起去——他對自己的家人當然是有感情的,但這改變不了他們一直沒什麼共同語言的事實。

這一事實衛琥以前就知道,但這一次感受尤其深...他想和兄長談的東西,和兄長想和他說的東西,這之間差的太遠了!

但衛琥還是想努力一下,拿起手中的文稿揮了揮:“這幾日在讀這些文字,真是好文章,大兄也該讀。”

結果是預料中地‘失敗’了,哥哥衛珪甚至沒有接過去的意思,隻以自己抽不出時間來為理由拒絕了,說自己日後再讀——根據衛琥的經驗,日後就是沒有後文的意思。

他對兄長沒有意見,但和這個哥哥說不到一起去也是真的。

相較於從小一起長大的兄長,衛琥如今倒是與表兄崔進更能交流。或許他們還不夠親近,但至少有共同語言啊!

晚一些時候,衛琥將韋瑾借他的書籍、文稿都還他了——他已經將許盈那兩篇生活小品文抄下來了,此時歸還這些是自然的。

談及許盈的文章,他顯得非常尊敬:“聖人嘗因樂聲三月不知肉味,我曾經不明白...如今卻懂了。”

音樂,或者文學,隻是表達形式不同而已,衛琥雖然還沒有感受到音樂的超人魅力,卻因為許盈的兩篇小品文有了類似的感覺。讀這文章的幾日內,他入了迷之後不隻是肉,是吃什麼都沒滋味。

衛琥這不隻是在找話題,也是想鋪墊一下,然後請韋瑾介紹自己結識許盈——河東衛氏和汝南許氏屬於完全沒有關係的家族,就算是上溯幾百年,也沒有七彎八繞的故舊姻親聯係。若是不找一個能夠居中介紹的人主動去結識,他想要認識許盈恐怕很難。

“確實如此呢。”在衛琥表明這個心思前,韋瑾笑著點了點頭,感慨道:“大概若衝就是史書上所言的一時人傑,總有這樣的人與他人不同...若是沒有這等人,史書要如何寫呢?”

這不符合現代人的史觀,但在此時的人聽來卻是毫無問題的論調。

“幾年前若衝初至建鄴,還有人覺得蔡成仁拜他為師太過荒唐,如今再看呢?卻覺得理所應當了。”說到這裡韋瑾還解釋了一下蔡成仁是誰,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這個小表弟因為自己的這番解釋陷入到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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