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1 / 2)

無邊無際的海域上,一道金色遁光飛速掠過天邊。

江崎癱在飛梭裡,盯著天上的雲彩發呆。

——她們已經連續飛行第二日了。

前日,她媽帶著她單獨離開後,便換乘了這一更為輕便低調的飛梭,飛往偏遠海域。

薛素商真的說對了。

她媽似乎確實每年這幾日,都會尋找一片無人之地捱過這虛弱期。

可如果真的會虛弱三日……

那她媽真的還有餘力去應對薛素商的蠱蟲嗎?

她真的有很多問題想問。

眼下,她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能和媽媽單獨相處,可還沒來得及商量對策,她媽卻隻是安慰性地和她說了句“不用擔心”,就直接進入了打坐的狀態。

這麼一打坐,就足足打坐了兩天。

……

這會兒,雲彩少了些,日光便沒有遮攔地撒了下來,略有些刺眼。

江崎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

“起來吧,我們到了。”

!江崎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來。

她媽不讚同地瞪了她一眼:“彆起太急。”

江崎:“…哦。”

她緩緩站起身來,趴在飛梭上朝外看。

此刻,飛梭正懸停在一座孤島上方,而除了這座小島以外,目光所及之處似乎再無人跡。

片刻後,飛梭便平穩地落在島上。

雲上仙尊麵色沉靜,袖中白光一閃。下一秒,肉眼可見的白色靈光便以雲上仙尊為中心,以同心圓的紋路,一波一波向外擴散。在這雄渾磅礴的靈氣風暴中,隱隱傳來她冷肅的聲音:

“十息之內,所有人速速離去,不得踏入此地方圓千裡內。若有違犯,殺無赦。”

…江崎看著站在她身前氣勢滔天霸氣外露的媽媽。

突然覺得。

好……好帥。

雲上仙尊回頭看了女兒一眼,見她眼睛亮晶晶的樣子,隨口問道:“怎麼了?”

江崎不自在地岔開話題:“風太大了,我有點迎風淚。”

她已經很久沒有當麵誇過媽媽了。

這種行為過於親近,她做不出來。

雲上仙尊也沒在意,手中靈劍一閃,島上的小山丘便被開鑿出一處洞府來。

然後伸出手來:“把蠱蟲給我。”

江崎依言把瓷瓶遞過去,還是有些擔心:“媽,真的沒事嗎?”

雲上仙尊神氣地睨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媽我好歹也是大乘仙尊,收拾個區區蠱蟲還是有法子的。”

“可是你不是在虛弱期嗎?剛剛來時,你還打了兩天的坐。”

雲上仙尊兩指捏住瓷瓶:“不過是虛晃一槍罷了。得先讓他們吃上點甜頭。等他們覺得萬無一失了,我們自然便可收網。”

江崎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她媽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虛弱期!

可那為何薛素商這麼篤定…?

雲上仙尊目光複雜地看著江崎,說道:“待此事結束,我再原原本本告訴你我所有的計劃。如今,你體內仍有魔氣所化蠱蟲,不宜多說。”

語畢,她似乎身體僵了僵,半晌,才伸出手來理了理江崎的衣領,繼續道:“等會兒,你就在那洞府裡待著,等我來找你。你且記住,不管接下來幾日發生了什麼,你都必須相信我,相信媽媽的能耐。想打敗我,可不是什麼小魚小蝦用區區蠱蟲就能做到的。”

媽媽袖口指尖依舊帶著那股熟悉的熏香氣味。

江崎吸了吸鼻頭,點頭:“嗯!”

雲上仙尊輕輕一捏她的肩膀,然後便一揮袖,將她送進了洞府內。

下一秒,洞口便被一片朦朦朧朧的靈光全然籠罩住。江崎走上前去推了推,推不開。

而且也看不到外麵的景象,隻能模模糊糊地知道外頭還是白天。

江崎退了回去,貼著石壁坐了下來。

這麼想一想,眼下這個場景,倒是與她童年的大部分時光有些重疊。

以前,她媽在外麵拚事業賺錢養家,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親戚家裡等媽媽來接她回家。

現在,她媽在外麵和想要取她們娘倆姓名的敵人鬥智鬥勇,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山洞裡等媽媽來救她出去。

換了個環境,她突然理解了媽媽當初的做法——即使媽媽的做法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其實媽媽,不過就是想保護她而已。

前世如此,現在不也是如此?

江崎深深呼出一口氣。

……

在洞府裡,無事可做,無人可聊,也全然不知時間。

待江崎看過兩次天黑天亮、斷斷續續睡了七八次覺、又做了十次廣播體操後,依舊沒有等到她媽來領她出去。

江崎癱在地上。

好無聊。

若是修士,這幾天不就可以妥妥地拿來修煉?

江崎又翻了個身。

她…好餓。

還渴。

之前在太吳時,都是林如煦主廚,江崎和宋清桃幫她打打下手。

林如煦從小就幫襯著家裡,一身廚藝了得。

後來出發去空桑山,路上不方便,雲上仙尊便給了她們一人一顆辟穀丹,一顆能管半個月。

如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江崎雙眼無神躺在地上。

想起了前世看到過的頭條新聞。

——《粗心父母把孩子鎖在車裡》。

腸鳴聲此起彼伏。

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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