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原本沉寂的土地頓時一顫,原本閉目小憩的橘貓瞬間彈跳起來,極為警覺的樣子。
江崎飛快站起身,剛把筆記本電腦收進包裡,老胡就一把推開車門鑽了出來。
“剛剛是不是炸了?從哪邊傳過來的聲音?”老胡怎麼進的車,就怎麼出來的,連鞋子都沒脫,一副齊齊整整的,早就做好了隨時動身的準備。
“那邊。”江崎指著右前方。
在他們的右前方,有一簇濃煙升起,空氣中似乎也瞬間夾雜著衝鼻的硝煙味。
“這麼近…”老胡嘴裡喃喃,但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眼神裡隱隱冒出了亮光,立馬轉身招呼司機:“走走走,我們去前麵。”
“真是不要命了。”司機睡到一半被叫起來,本來還不怎麼清醒,這些一聽到老胡如此躍躍欲試地要吩咐前線,一身睡意醒了七八成,腦子瞬間清醒了起來。
雖然說拿了錢就是得辦事,但司機還是覺得這兩人就像是要上趕著赴死一樣。
不過,想起這位“趕”死隊給他的豐厚酬金,司機嘟嘟囔囔地抱怨幾句,點上煙猛吸了幾口,等徹底恢複清醒了,他招呼老胡和江崎兩人上車。
車內味道確實有些衝,江崎打開窗子打開門,散了散味,然後又捏了捏鼻子。
這幾天鼻子特彆癢,老是會流鼻血。
可能是還不太適應當地氣候,所以體內肝火特彆旺。
“喵。”
聽到聲音,老胡有些納悶地轉過頭來,間江崎身邊正正好好地躺著一隻橘貓,當下一怔。
這小江,怎麼這麼受貓咪喜歡?
老胡本來就是愛貓人士,看著這橘貓還沒有發福,再加上一雙格外好看透亮的晶綠色眸子,沒忍住,掐著司機發動引擎的時間,爭分奪秒地地飛快問道:“又是從哪兒撿的貓?”
江崎還來不及回答,老胡突然睜大雙眼,看著這隻橘貓臉上的花紋,語氣難掩驚詫:“這隻貓不會是我們剛離開酒店的時候,碰到的那隻橘貓吧?!”
他當時就注意到這隻橘貓了,長得很有特色,內眼角上方有兩撮硬幣大的白毛,看上去十分嬌憨可愛。
“…就是她。”江崎說:“我也不知道她是這麼找到我的,按理來說這麼遠的距離,應該是跟不上來。”
“…”老胡看了幾眼橘貓,又看了幾眼江崎,感歎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隻小貓難不成是認識你,和你前世有緣?”
橘貓高冷地瞟了一眼老胡,尾巴來回輕輕甩了一下。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江崎順口接了一句。
至於這隻小貓能聽懂她說話的事情,她並不準備告訴其他人。
雖然老胡是單位裡很值得尊敬的靠譜前輩,也許即使知道小貓能夠和人交流也不會隨意亂傳,但她下意識地就是想守住這個秘密。
“嘭!”
又是一聲炸響,震耳欲聾。
老胡瞬間回過神來:
“咱們走。”他一把將安全帶拉下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微亮的晨光中,地麵上一輛吉普慢慢提速。
它緩慢地朝太陽的方向開去,身後塵土飛揚。
*
開過戰地醫院,路邊的車輛就很少了,隻是偶爾會呼嘯而過一些奔赴前線的武裝車輛。
江崎和老胡已經穿上了防彈衣和頭盔,至於司機的安全意識就更強了,說自從第一天接了這活,防彈衣就沒脫下來過。
頭盔箍得很嚴實,幾乎是嚴絲合縫地貼在江崎的臉上,可以聞到略有些刺鼻的布料味。
空氣不怎麼流通,很悶。
江崎有些不適地吸了吸鼻子,鼻腔內的血腥味異常濃鬱。要不是摸到鼻子是乾燥的,她都快以為自己又流鼻血了。
與此同時,她耳邊似乎又出現了幾聲近近遠遠的囈語。
“崎…”
聲音很輕,完全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不僅如此,她的眼前還及其突兀地出現了一幀幀圖像。
這圖像裡的視角也很奇怪,似乎從半空中往下看的角度——能看得到身下的峽穀山川,小溪河流。
江崎甩了甩頭。
很快,腦海裡奇奇怪怪的聲音和圖像就消失了。
可能是心神繃得太緊,腦子混亂了。
江崎深呼吸一口氣,不再亂想。
——她戴著頭盔,視線受限,自然也就沒有看到:在她旁邊躺著的橘貓這時突然警覺地坐起身來,盯著她,一臉探究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