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1 / 2)

半吟 弱水千流 9135 字 9個月前

厲騰眸光驟凜, “哪個醫院。”

聽筒另一端的雷蕾語速飛快:“市七醫院。地址在江陽路三段25號。”

厲騰直接掛斷了電話, 撿起軍用背心套頭上,三兩下穿好, 臉色很冷。

阮念初察覺到不對勁, 坐起身子,問道:“出了什麼事?”

厲騰沒什麼語氣, “陳國誌讓人持槍打傷, 這會兒在醫院。”

她詫異大驚:“昨天我們分開的時候, 他不還好好的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剛才。”厲騰抓起煙、打火機和車鑰匙, 彎腰, 在她臉上輕拍兩下, “你接著睡覺。這大門口有警衛員,身份不明的人進不來。不用擔心。”

她卻徑直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用不著。我去去就回。”

“現在這節骨眼上,你擔心我, 我也擔心你。”阮念初衝他很淡地笑了下,“我不想跟你分開。”

厲騰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 摁向自己,額頭貼了貼她的, 低聲:“那就不分開。”

她彎唇, “好。”

夜濃如墨, 馬路上車輛稀少, 厲騰的黑色吉普一路疾馳。約半個鐘頭後,他和阮念初到達市七醫院。

兩人直奔急診手術室。

一身便裝的雷蕾正等在外頭, 背著手,左右踱步,神態凝重。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轉過頭,一副微微鬆口氣的表情,道:“你們來了。”

阮念初抬眸,手術室亮著紅燈,顯示正在手術中。

厲騰看了眼手術室方向,“情況如何?”

雷蕾答道:“陳國誌的中槍部位是右手臂,失血過多,進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

厲騰靜幾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雷蕾向兩人講述事發時的情況,“我回家的路上,忽然聽見一個巷子裡有人喊救命。我就過去了。剛好看見有歹徒持槍行凶,要殺陳國誌。”

“凶手抓到沒?”

“他跑得很快。”雷蕾搖頭,“而且當時陳國誌流了很多血,我急著救人,沒有追。”

“有沒有看清那人長什麼樣?”

雷蕾微皺眉,“巷子裡太黑,他又戴了口罩和鴨舌帽,我沒有看清。”說著一頓,視線定定看向麵前的這對男女,眯眼審度,“我現在好奇的是,你們這個叫‘陳國誌’的朋友究竟何方神聖,一香港人,剛來雲城就有人要殺他?”

厲騰瞥她一眼,“鄭孫河聽過麼?”

“嗯。”雷蕾點頭,“大名鼎鼎的東南亞軍火販子。聽說他五年前就拿了美國的綠卡,但不習慣那邊的飲食,所以一直長居香港。是個很任性的老頭。”

厲騰說:“陳國誌是鄭孫河的頭馬。”

雷蕾隱約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要殺陳國誌的,就應該是鄭孫河的死對頭——達恩。”阮念初眸光微閃,續道,“上次在邊城,陳國誌就差點死在瓦莎和段昆手上。”

雷蕾聞言,很快否定這個猜測,“確切消息顯示,段昆和瓦莎已經出境。”

“他們的確不在國內。但是幫達恩做事的人,不止這兩個。”阮念初朝厲騰走近幾步,壓低聲:“是那個鬼?”

厲騰扯了下唇,淡淡的,“或者,是那兩個鬼其中之一。”

雷蕾說:“現在隻能靠猜。還是等陳國誌出來之後問問他本人好了。”

三人於是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阮念初站久了累,一看,邊兒上正好是排長凳,便坐下來。雷蕾也彎腰坐到她身邊。

“你們特警真是辛苦。”阮念初隨口問,“都大半夜了,這麼晚才下班?”

雷蕾擺手說:“不是。今天我有朋友升職,請吃飯請唱歌。碰上陳國誌的時候,我才從KTV出來沒多久。”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算那二百五走運,要不是我,他早死了。”

阮念初見這位女警官性格直率,生出幾分好感,開玩笑,“這麼說,你和陳國誌還挺有緣分的。”

“……”雷蕾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嗬嗬兩聲,“這叫‘倒血黴’,什麼緣分。”

兩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

厲騰背靠牆,手裡把玩打火機,表情很淡。

幾分鐘後,身著便衣的警察們來了。雷蕾給幾個年輕警察分工,安排了各自的任務,交代他們對這起持槍故意傷人案件進行立案,並返回現場,仔細勘查。

大部分警察很快離去,隻剩下兩個等著向陳國誌了解情況的。

淩晨兩點四十,手術室的燈滅了。

主刀醫生最先出來。

雷蕾起身詢問,“醫生,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子彈我已經幫傷者取出來了。”中年醫生摘下口罩,“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靜養就好。”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最多一個小時。”說完,醫生便轉身離去。他前腳剛走,陳國誌就躺在擔架車上被推出來了。

三人便跟著擔架車進病房,繼續等。

正是睡覺的點兒,整個醫院裡鴉雀無聲,隻有白熾燈慘白的光籠在頭頂,森森可怖。阮念初困得厲害,坐在病房裡的凳子上,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哈欠也沒斷過。

厲騰扶正她的腦袋,柔聲:“靠我肩上睡會兒?”

“不用了。”她嘀咕著,“凳子硬我坐著不舒服,睡不著。”

厲騰淡淡的,“那坐我腿上來,我抱你睡。”

“……”阮念初被嗆了下,臉微紅,下意識轉頭去看雷蕾。好在女警官正閉眼打盹兒,並未注意他們。她便小聲斥:“你這人怎麼回事,這麼嚴肅的時候,能不能正經點?”

“抱自個兒老婆睡個覺,怎麼了。”他正經得很。

她咬嘴唇,“這裡是醫院。你一個人民戰士,注意下影響。”

“三更半夜我抱你睡覺影響到誰?”

“……”阮念初默,知道說不過他,索性不說話了。

誰知病房那頭卻傳來一陣氣若遊絲的聲音,沒好氣地嘀咕:“靠,一醒就聽見什麼要抱一起睡覺,我這傷還能不能好了?能不能好了?”不知道虐待單身狗可恥嗎?還是剛中了槍撿回一條命的單身狗。

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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