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隨形十多年,深入骨髓的疼痛已然消失,整個人像是躺在柔軟的雲間,舒服地讓他想要將自己整個舒展開。
關乘風猛地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富麗堂皇,無比奢華的房間之中。
他不是死了嗎?
當時他被人圍殺,想著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就自爆把那幾個算計他的癟三全炸飛了……
他應該已經成了一堆爛肉,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
關乘風的頭有點暈,正搞不清楚情況,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一些“嗯嗯哼哼”響動。
那聲音非常好聽,一波三折拐著彎,帶著股惑人勁兒,讓人的心都蕩漾起來,伴隨著這聲音,還有一個人帶著一陣香風滾到關乘風身邊。
關乘風想也不想就跳下床,然後就感覺到一陣涼風從腿下灌入。
他這身體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袍,這睡袍還隻在腰間係了一根鬆鬆垮垮的帶子,於是稍稍一動,就露大腿兒,那大腿還特彆白。
這絕對不是他的身體!
他竟然在彆人的身體上活了,還活在原主被人爬床的時候!
關乘風看向床上那人。
床上的男人穿著一套銀灰色的小西裝,整個人埋在被子裡扭動著,把身上的衣服都弄亂了,也因為他把腦袋埋在被子裡的緣故,關乘風看不清他的模樣。
但他這樣子……明顯不對勁。
這人要真是來爬床的,何必穿得嚴嚴實實的?更何況,他在這房間裡聞到了一些讓人興奮的藥物的味道。
就是這味兒,弄得他這陌生的身體也有點不對頭,讓他恨不得馬上把床上的人撲倒!
他死前已經受傷十年,這十年每日裡都像是被剝皮挖骨一樣痛徹心扉,忍住疼痛就已經耗儘了他全部力氣,這樣的身體反應對他來說真的是久違了。
關乘風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這身體——原主的的身材還挺不錯的,就不知道怎麼會被人暗算了,又被他搶了身體。
關乘風有點愧疚,又忍不住享受起身上陌生的衝動來。
這滋味兒挺好受的!
不過他很享受,床上那人卻明顯很難受,那男人哼哼著扭了一會兒,從被子裡抬起頭來,茫然地看向他。
這人的頭發半長不短,染成了金色,之前應該還燙彎做了個不錯的發型,但此時發型早就亂了,混著汗水黏在他的臉上,還把他臉上的妝容給弄花了。
但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來這是個美人,他那尖尖的下巴,還有頭發裡露出來的,茫然無辜的雙眼特彆招人。
可惜,關乘風從來都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他挺嫌棄這個人的。
他作為關乘風的那一生,從小就過得艱辛,小小年紀就要自己養活自己,以至於不怎麼喜歡這種蜜罐子裡長大,有閒心花半天功夫捯飭自己那張臉的人。
就當他嫉妒好了,誰不知道他年紀輕輕就被毀了容?
關乘風正打量床上的人,那人突然爬起來,伸手去抓床邊的關乘風:“熱……”
“娘的!”關乘風罵了一聲,一把抓住這人的衣領,就道:“我要用浴室!”
房間裡的一扇門突然打開,露出門後的浴室來。
這房間金碧輝煌一看就值錢,配備的臥室自然也不差——門後是一個超大浴室,浴室裡還有個雙人大浴缸。
關乘風把人從床上拖下來,往浴室走,一邊走一邊還不忘說:“不許任何人進來!”
這屋子的智能管家接收了他的命令,“哢噠”一聲就給房門上了鎖,關乘風這才拖著那個在他手上無力掙紮的男人來到浴缸前。
他將手上的人扔到豪華浴缸的一頭,而他自己,則坐進了另一頭。
那人發出陣陣誘人的聲音,還想往他身上撲,但關乘風靠在浴缸另一頭的邊上,伸出一隻腳抵在這人胸口,不讓這人靠近。
這麼一動作,他身上的睡袍滑落,理所當然走光了。
好在這裡除了對麵這個神誌不清的人以外,沒有彆人。
關乘風大大咧咧地坐著,看了看自己這身體強烈的生理反應,又去看對麵的人。
他這具身體外強中乾,實力不強,但對麵那個更沒用。
那人四肢掙紮著想要往他這邊爬,但被他一隻腳抵著,就過不來了,隻含糊地喊:“熱……”
“冷水,朝著他噴!”關乘風道。
浴室的智能設備得到主人的命令,立刻從上方伸出一個噴頭,朝著關乘風對麵的人噴灑冷水。
冰涼的冷水噴在那人身上,那人一個哆嗦,動作變慢許多,但依然神誌不清,關乘風也不理他,維持著單腳抵著他的動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之前那一世一度過得很不好,連吃飽飯都難,為了省錢,就特地去學了藥物辨認和藥物處理,十年前身受重傷病痛纏身之後,為了不讓彆人發現自己的異樣,更是開始自學藥劑……
眼下他們兩個中的藥,他都有所了解。
他是嗅入了能催發欲念的藥物,所以這會兒才會特彆興奮,恨不得馬上找女人大乾一場才好,他麵前這人就比較複雜了。
他吸入的藥物,對麵的人也吸入了,除此之外,這人還吃了能讓人迷失神智的藥。
所以他雖然獸性大發,但神誌清醒,對麵的人卻隻剩下獸性。
好在這兩種藥物,都是代謝比較快的,對人體也沒有太大損傷——他們吸入的藥,本身就有很多人拿來當壯陽藥用,至於對麵這人另外中的能讓人迷失神智的藥……這藥明麵上是禁止出售的毒品,但私底下將之拿來緩解壓力的人數不勝數。
這種藥用多了對身體有害,還會上癮,但看眼前的人反應這麼大,明顯是第一次用,以後停止使用就好了。
冷水足以壓製他們身上的藥物,要是壓製不住……那就多泡泡。
眼下最關鍵的,是弄明白他為什麼會換了一具身體,這身體的原主又是誰?
關乘風道:“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