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友……”
目睹柳風一來就宰了四個八境老貨,常虛子神色一滯。
再一細看,柳風周身佛光中映出的內天地景象,知曉這是在開內天地。
還未真正踏入八境,僅憑半步八境便有這般實力,叫這位兼修陣道的半步八境道修,為之心驚不已。
他駕禦飛舟想過去套近乎,可紅霞一閃而逝,脫離了洞虛島禁製的柳風,一步就消失在虛空裂痕前,出現在十裡之外。
“貧道沒這等實力,先走為妙。”常虛子唏噓一聲,向著出口處飛去。
穿過虛空裂痕前,他扭頭看去,那道急飛而去的霞光,卻是才進來,便被數十道靈光圍追。
堵截柳道友的,皆是等著救自家老祖的後輩,多半是這幾年得知了柳風之事。
這時,接連三道身影與常虛子的靈舟交錯而過。
裹在蠱群之中的是餘氏兄妹,腳踩一柄法劍的則是塗輕胭。
四麵八方,圍來的修士身影成片化作血霧,精血、元神陰神、法寶碎片、靈丹妙藥……全在向著菩薩法相彙聚。
沒了洞虛島禁製壓製,柳風和前世身一起出手,所展現的實力何止八境初期。
餘氏兄妹看得喉嚨發乾,止住蟲陣,沒有急著追上柳風,隻防備瘋修過來。
而七境之上的八境,能走的早已去往了洞虛島,此刻圍上去的十幾位八境,皆是受製於自家老祖,不得不拚命。
七縷氣息同在一掌之中,品質如何,一目了然。
法相眉心,柳風踏空而立,周身磅礴佛力如金紋般蕩開漫空漣漪。
隻見兩團耀眼血光橫空,趕向柳風與人交戰之處,血光中是一斧一鼎兩寶。
可他們之中大半生機不足,根基半廢,數百上千年的濁氣侵蝕之下,神智都在喪失,哪裡是柳風的對手。
還比不得輪轉教中各大法王,但絕對比尋常八佛根初期強出許多。
通眼視野內,沒有一道佛法落空。
他抬頭望向上空,在通眼都窺不到氣息之處,能感應到另一方空間。
迷宮般的內天地碎塊崩塌,濁水掀起百丈巨浪。
等他們來到此方天地,很快尋覓到了柳風,原因無他,這須臾工夫,柳風所在先殺成了一團。
能侵蝕他人靈海的陰氣,又正好克製神智受損的生靈,圍攻過去的瘋修,簡直如同飛蛾撲火。
《陀生經》《輪槃經》《蓮花經》,不知不覺,他單是佛法,就有三種傳承功法加身。
柳風左掌一抓,六縷紫青色氣息入手,而其掌中還有一縷純白氣息。
塗輕胭著急救出本體,但也沒敢這時候過去,目光緊盯之處,殺上去的一波波修士,稍有用處者統統淪為養料,尤以妖族死的極慘。
“法相在穩固,他的八佛根要成了,後到的範家和武家,來得遲了些。”
翻手一按,將骨白舍利按入盤坐在前的金身眉心。
落下高空的半瘋修士,六境、七境等不到落地,就被橫推而過的印法給生生碾成血霧。
兩百裡之外的這邊,柳風與人交手之處,動靜之大,放在當下混亂無比的汙染天地,也是惹眼的一處。
“我們暫時彆跟去!”
柳風點點頭,一手抓過身前的骨白舍利子,靈識探入其中,所見內天地確是穩固在四十九裡。
“有可能你感應到的兩處,都是虛界,因地域不同,仙氣品質不同。”
“隆隆……”
塗輕胭認出那是出自巴陰洲的王血家族,範家和武家,算起來過去還是她妖國的死對頭。
“尋常八佛根初期,便是能成內天地,也多是三十裡上下,你已開出近五十裡的內天地,足夠了。”鏡塵掃過諸多慘死的修士,麵色淡漠。
黑色佛塔當空暴漲,在大半成型的菩薩法相周圍掀起漫漫陰氣,其中是徹底煉成的四十餘頭邪靈,全是七境中期之上。
金身憑著感應,六縷紫青色氣息飛來,正是大天地修士所說的仙氣。
而在他背脊之上,七蓮花開,自佛力之中誕生的第八佛根,紮根在了第八塊脊椎大骨上。
在他脖頸上,鏡塵雙目微眯,這一世的經曆超出了他的閱曆,師尊並未與他說起過仙氣有高下之分。
同樣半步八境,他們遁行間比柳風慢了一大截。
一眼看過去,那道即將成形的菩薩法相過處,靈光炸裂消失,每一息都有大量法寶被打廢。
比起一幫虛弱的老殘廢,他體內佛力強盛了太多。
如先前借異道蠱感應到的龐大空間一樣,此時出現的另一方空間,也似離著他隻有幾十丈,又似隔著無儘距離。
黃泉佛塔懸空,塔後法相不再是羅漢,而是高有五百丈的菩薩法相。
柳風掌中萬靈佛珠,正收取著精血。
密密麻麻的法寶光華和佛道法門碰撞,二三十裡範圍,凡是凸出地麵的內天地碎塊,全在崩塌。
“鏡塵,事有蹊蹺!兩者氣息相似,可虛界仙氣竟不如這純白仙氣,如都拿一縷來施法,前者隻有後者三成之威。”
感悟十條佛道真意,擁有部分鏡塵和蓮訶尊者記憶,出手間八境之下根本看不清他在動,隻見到佛光橫掃出來。
常虛子看時還隻是數十人追趕柳風,等餘氏兄妹和塗輕胭來看,就已過百數,且修士還在激增。
“如若不然,純白仙氣來自虛界之外的其他空間。那裡,隻有身懷異道之人方能感應到!”
“這不是你我能揣摩清的,你如不死,終有一日會揭開迷霧……眼下先穩固八佛根,處置完此間之事回洞虛島。”
柳風瞥向兩道飛來的血光,一斧一鼎,兩件靈寶上的修士身影,都是人族王血族裔。
再看正前方,有第三家王血族裔駕馭佛幡接近,是見過的楚璟和其族人,身邊多了好幾位八境。
不管是哪一家,前來的老輩,不是神色渾噩,就是身子顫抖,似壓抑到了極限,隨時可能發狂。
通眼看過去,這些八境圓滿老輩,如其他破封老輩一樣,肉身已被汙濁氣息完全侵蝕,成了邪祟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