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水靈眼珠子轉動，目光略過長生種，看著柳風的去向，猶豫一番後，也往最內圈的結晶天地飛去。
殘破天地有九圈，其內相互廝殺的妖邪難以計數，闖入到此的洞虛島修士眾多，自然便成了被妖邪獵殺的目標。
趁著數十萬八境之下修士成為獵物，在這些人被殺光之前，一眾八境之上隻要不主動招惹強大妖邪，大可安然闖到結晶天地。
出乎歐陽水靈意料，越往內圈靈氣越濃厚，妖邪也愈發強大，廝殺極為慘烈。
“此地不知聚攏了多少小天地，才衍變成這般規模。而這些妖邪，原本應該都是隨小天地過來的生靈。”
縱目虛空深處，隱隱約約的，還有點點黑影緩緩接近這邊，似也是飄流在虛空中的小天地。
再看飛過的一方方殘破天地，此地誕生的時代不可知，妖邪自何時出現也不可知。
歐陽水靈隻能大致推測，此地陰邪之氣濃厚，她深知不可久留，如無法回大天地，在洞虛島脫離這裡時，必須隨洞虛島一起離開。
若不然，長久在此逗留，她也會成為此地妖邪的一部分，不是她吞噬其他妖邪，就是她成為某頭妖邪肉身的一部分。
“洞虛島接近結晶天地，是要收取部分結晶，順帶還會收走部分妖邪。”
“三千島，一半容納妖邪，這些妖邪帶到島上到底有何用處？”
思忖間，形如龜殼的護光已帶著她來到一方結晶天地。
最內圈有十二塊大小不一的結晶天地，每一塊之中皆有大型虛空裂痕，眼下已經數千六境之上趕了過來。
看著八百裡外的魔雲，歐陽水靈不敢湊近，打開自身內天地，將三名手下給放了出來。
周婉一落地，就被橫七豎八的大型虛空裂痕吸引，盯著虛空裂痕對麵幻滅的景象。
虛空裂痕另一頭，連通著其他空間，且在不斷變化連通之處，胡亂闖過去，恰好回大天地的機會微乎其微。
她驚歎此地景象的幾息，遠遠近近的，便有好幾十人投身虛空裂痕，挑選的全是看似有生靈的空間。
“與他們一樣碰運氣多半是死，還不如跟在柳風後頭。我與那畜生有些交情，不如姑奶奶你藏到我內空間中，我帶你過去，說不定真能回大天地。”周婉腆著笑臉討好。
歐陽水靈斜了眼周丫頭，冷哼道：“待會真要闖哪條虛空通道，我把你頂在前頭開道。”
她又不是傻子，當然不可能進周婉臟腑內空間。
以她這些年對周婉的了解，真信了周婉的鬼話，此女扭頭就會出賣她，將她帶到柳風麵前討功。
這時，其餘兩名八世身手下，一老年蠱師提醒道：“那人似已有動身的意思，我們最好接近到百裡之內，不然無法跟上。”
此處虛空裂痕內的通道並不穩定，連通之處變化不定，稍慢數息就可能錯過。
“不急，等他被人盯上，無暇對付我的時候，再過去不遲。”
歐陽水靈雙眼四下打量，認出了幾家王血族裔，這些人眼下沒動手，但都接近到了柳風百裡之內，明顯不懷好意。
回望其他方位，她右邊另一個方位上，金橋正淩空橫渡，一路拿妖邪進補，不疾不徐地落向柳風所在。
……
十二塊結晶天地之一，當中一條橫展百裡的虛空裂痕前。
柳風一行二十餘人，站在虛空裂痕十裡外，他們之中多了兩僧人，正是二天王和三天王。
兩位天王趕來時，是追著三家五名九境過來，算是為柳風牽製了五名強敵。
而堪堪隔著九十裡外，人族莊氏、孟氏、澹台氏，妖族巴蛇、蠱雕，多家王血族裔齊聚。
此外，如雲霧的大片蠶絲浮空，當中卻是九色蠶和其子代，以及眾多傀儡，鏡非法王也在。
他們多少與柳風有過接觸，都見識過柳風的大佛緣，單是虛界碎片一行，此子就叫蓮訶尊者最後的手段落空，可見身上必有了不得的隱秘。
自身對回大天地毫無把握，因而都將注意打到柳風身上，想看看此子有無能耐。
這邊，已與兩位天王彙合的柳風，沒在意旁人窺視。
此時，淨靈等人在與三天王交代教中情況，二天王則在柳風近前，一起端詳虛空裂痕對麵的空間。
“禪渡，對麵空間的虛實，你可否看出？”二天王法釋沉聲傳音。
柳風搖了搖頭，看似跨過虛空裂痕，一步便能抵達對麵的空間，實則兩邊之間的虛空通道超出十裡。
而虛空通道內少不了虛空亂流，他通眼看去，隻看到大片駁雜的氣息絞在一起，窺破的範圍不出一裡，不可能憑通眼分辨對麵的空間。
這條虛空裂痕對麵的空間廣闊，看不到邊際，視野所及的範圍內有飛禽走獸，甚至還有人族村落。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斷定對麵是大天地十四洲某處地界。
二天王法釋點點頭，內天地一開一合，四百名昏睡的妖族被丟了出來。
隨著二天王拂袖掃出佛力，四百名妖族蘇醒過來，個個眼神閃躲，神情驚恐。
柳風一眼看出這些妖修體內有佛門禁法，體內骨身生機衰弱，在內天地中肯定沒少受教眾折騰。
“還請諸位為老衲探探路，若對麵是大天地十四洲之一，能活著帶回消息的，老衲還他自由身。”
看著老僧和善麵容，四百妖修臉色煞白，無一不是噤若寒蟬，連半點耽擱都不敢，更不敢有一字廢話，立馬扭身衝向虛空裂痕。
對柳風多有照顧的二天王，在外人眼中，無疑是極為恐怖的存在，輪轉教天王身份，座下教眾遍布青冥洲各大皇朝，自身實力站在大天地頂峰，一個點指就能要他們灰飛煙滅。
而除了在場兩位天王，一旁的十幾人在四百妖修看來，一樣可怖。
以灰發青年為首，身後千丈魔猿周身魔氣滾滾，魔雲內兩名九佛根、十一名八佛根，三名八境化形妖族，全是八境之上。
塗輕胭來到柳風身後，低聲道：“如此試探不可能有活口回來，連對麵是真是假都不可知。”
她昔日好歹是一方妖國老祖，見識還是有的，對於種種離奇空間，亦或小天地，多少有些了解。
柳風沒有回應，目光落在四百妖修身上，隻見其中大半都死在了虛空通道內。
肉眼看去，那些妖修似在原地踏步，有的被虛空亂流卷走消失，有的乾脆就地被撕碎。
幸存的不到二十名妖修，成功穿過虛空通道，站到了對麵的天地內，至少看上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