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肉身已毀,柳風豈會容他元神遁走,這般算計他的王血九境,不及時殺了無異於為自己留後患。
內天地出口前,洞虛神兵探出半身,雙掌隔空一個虛握,前方十裡出現細碎虛空裂痕,將洶湧的邪靈和公羊氏老祖元神,一同拖住。
安玉子、陸遊,兩名長生種的攻勢打出,在百萬邪靈中殺穿出一條空洞,一狀如木瘤的怪嬰撲上去,一口吸入元神。
滅了一位敵對的王血九境,二天王等人也轟退擋道的千丈邪靈,但也因此稍有耽擱。
一息不到,後方緊追的澹台真玉當先逼近百裡範圍。
方圓百裡泛起五彩色澤,此範圍所有五行之氣皆被調動,一尊遮蔽百裡的五色丹爐若隱若現。
有此靈氣所化五行丹爐封鎖,進到傳送大陣內,也無法傳送離開。
在丹爐出現的同時,天空驟然變色,被百裡星輝覆蓋,星力變化,化作密密麻麻的法劍。
兩道法門之外,澹台真玉調出一縷精血,血脈神通施展,一隻紫紅手印放大到千丈,當空斜向轟出,直指柳風和傳送大殿。
“快走。”安玉子急呼,這副長生種分身消融大半。
怪異的嬰啼聲中,百裡內的一切都在鼓動,房屋、地麵凸起無數鼓包,數之不清的畸形嬰胎飛起,攀附上五色丹爐。
陸遊騰空,滾滾血煞濃鬱到如一方血湖,他肉身投入血湖,器道之法施展,百裡血湖遍布陣紋,結成一麵百裡巨盾。
“哢、哢哢……”
五色丹爐被安玉子破開時,無數星力法劍穿入血色巨盾。
柳風這邊,麵對裹挾炙熱火浪的千丈手印,二天王、衍岸、衍悲,一齊出手,三十六輪佛門印法逆空而上。
之所以三人聯手,是因他們借著柳風靈識傳來的通眼畫麵,可見這一血脈神通之中,融入了道修、武夫兩道法門。
“嘭嘭……”
雙方殺招對轟,氣浪激蕩,紫紅火浪、佛力餘威散開,數百裡被兩種靈光照亮。
光亮之下,城內百餘裡被抹去,片瓦不存,惟有被娑羅樹籠罩的傳送大殿還在。
踏空而來的紫紅長發身影麵帶淡笑,也不施展其他法門,掌中溢出兩縷精血,翻手又是兩掌。
二天王等三僧老臉難看,逃遁到此,一路打到這一步,他們修為消耗甚大,反觀澹台真玉,三道修為,加之超出各家老祖的血脈,氣息還在巔峰狀態。
沒有哪怕一息給他們多想,三僧體內舍利子再化開一枚,法寶、禁法、印法齊出。
打出法門後,雲霞遁光一閃衝入傳送大殿,殿內一襲道袍的安玉子,已站在傳送陣內,將陣法運轉開來。
遁光落入傳送大陣,柳風與安玉子四目相對,從此女眼中能看到對他的惡意,歹毒、怨恨、殘忍,但種種惡意之中,有一抹難掩的善意。…。。
前世與此女糾葛不清,柳風此刻也無暇多說,急聲道:“陸前輩還未進陣。”
“他此來本就是來為你擋災,這是虛界血修羅的意思。便是神形俱滅,其意誌也在,可在虛界修羅血海重生。”安玉子解釋一句,沒有細說長生種的隱秘。
大陣內靈光大亮,伴隨著一陣空間波動,陣內身形無影無蹤。
而傳送大殿外,僅餘陸遊一人,縱然他是長生種,也敵不過澹台真玉。
紫紅烈焰大手接連壓下,修羅血煞被生生蒸乾。
千丈刀光劃過,血修羅之軀一分為二,兩半殘軀被烈焰席卷。
“轟、轟……”
柳風等人離開的同一瞬,傳送大殿連帶傳送陣法被一起抹去,原地五裡地麵化開,變成了一方熔岩沼澤。
火浪向周邊翻滾而去,餘威卷出百裡,兩百裡範圍都被波及。
隻要被一絲紫紅火焰粘身,六境也是死,肉身元神皆燃。
上空人影連閃,其餘九境出現在澹台真玉左右。
澹台真玉不屑地看了眼還未斷氣的血修羅長生種,五指一抓,一尊五色丹爐再現,火煉這九境初期血修羅。
“長生種?多是些資質平庸,走投無路的雜碎而已。”
“走,去其他郡城傳送到大啟皇朝。”
大袖一甩,留下城中慘況,各家十名九境閃身消失在城池上空。
城北離城門不遠處,幾條街被擁擠的百姓擠滿,空中有修為在身的五境之上疾飛,所有逃竄的身影都在這一刻鬆了口氣。
數十萬身影俱是麵白如紙,看著遠處被夷平的近兩百裡空地失神,那裡還有紫紅火焰在湧動。
在這般大天地巔峰修士麵前,七境也隻比普通人稍強。
方才雙方出手,在尋常人眼中就是天威,哪怕有親族葬身其中,連仇恨之心都不敢生出。
司空秀一行混在人群中,如其他人一樣眼神驚悸,她們大食教太上長老陸遊,就這般被燒成了飛灰。
……
大啟皇朝,祝煌郡外千裡。
一處峽穀深處,一水藍長發的妖魔走出洞府,仰頭上望,窺見雲層上方飛掠而過的血雲。
在那血雲內,兩頭體型六百丈的金翼妖物振翅,身形瞬移
般連閃。
“血仙教教主和副教主?”
水藍長發的妖魔變回人身,是一內媚之相的道姑,卻是玉瓊子。
她離開輪轉教後,到各地尋覓機緣,這些年都在閉關修行,近幾年才聽聞柳風回大天地的消息,但不知具體藏身何處。
九年前,血仙教在柳風手裡吃大虧的事,她自是聽說過,血仙教兩位副教主,竟被柳風殺了一位。
眼下見到兩位血仙教教主趕往郡城,玉瓊子心有推測,走出峽穀底部。
她騰空百丈不到,視野開闊起來時,以祝煌郡郡城為中心,四道靈光從不同方位趕去,血仙教僅僅是其一。…。。
不出意料,那些王血族裔是得到傳音,提前動身,齊聚向這祝煌郡郡城。
“城內唯一有些大用的,就是連通陰玥皇朝的傳送大陣,莫不是要對付柳風……他要傳動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