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在柳風遁入地下十息不到,原處一柄修羅傘浮現,與一激射而來的血色長槍撞在一起。
兩股血色激蕩,餘波橫掃出千裡,半空中,未能及時散開的血靈教弟子被震為飛灰。
血槍先至,而後才是一身著寬袍的血靈教長老現身,看了眼修羅傘,冷淡道:“來的隻是兵器,堂堂修羅將也有怕死的時候?”
對麵修羅傘轉動,蕩開無數血色梵文,傘下是一嬌媚如畫的宮裝女子,麵帶慍怒之色,看似與常人無異,實則卻是器靈。
真器之上為承載願力的神器,再上一層便是可化形、可自行修行的魂器。
不久前本就得罪了血靈教,聖者層次的修羅將過來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現身動手,不然就得惹來圍攻。
以跟隨自己多年的兵器為餌,抵擋血靈教長老,不得不說,血修羅對柳風真正算得是看重。
血靈教長老對付修羅傘,引發的動靜很快引來另外兩位長老和多名一身仙執事。
沒有急著搜尋附近藏匿的修羅將,兩位趕來的長老一番推演,神念掃過五千裡之多,體內各自分出數十團血光。
就近千裡範圍內,眨眼間有七十餘九境被血光從地下攝出,正是被柳風血肉寄生的三宗弟子。
兩股完全淩駕於九境的神念湧入這些九境靈海,部份記憶就地被兩位血靈教長老得知。
“混入之人乃是洞虛道子,才入真佛之境。來血靈教僅是避難,於我教無害,同行之人有一人成為血靈子。”
“此子本名柳風,身上因果混亂,擒拿此子……禍大於福。”
兩老神念交彙,一人推演前因後果,一人演算禍福。
換作無需應付強大外敵的時候,對於此種因果混亂之人,不說擒拿,定會暗中追蹤,看有無機緣可得。
可當下有兩種長生種和月睺一族需對付,且這隻是被血靈教得知的大勢力,若是再去招惹洞虛島,著實對血靈教不利。
心中有了定計,兩名長老一人甩袖掃飛七十餘九境,一人下令不得再追蹤逃散的其餘人。
隨即,一老身形模糊、放大,化作一頭籠罩數裡的血靈,遮蔽向修羅傘。另一老帶其餘使者散開,搜尋藏身附近一帶的血修羅。
洞虛道子能放過,但結了仇的血修羅上門,他們揪出一人便殺一人。
……
離血靈教三萬裡之外,這個距離血靈教長老過來,也無法顧及到各個方位。
一方大教,血靈教放過了逃散的四百九境,可這時有的是趁火打劫之人。
爭搶紫晶石的其他勢力仙佛,見到慌忙逃散的九境,毫不介意順手殺了煉化元神,看看有無挖出機緣的可能。
除此之外,血修羅和趕來的噬魂殿仙佛也在暗自出手,截取逃散的諸多九境。
雲夢一身貪身,此女當下在地底急遁,沿途以兩頭兵蠱吞下一名名沾染柳風氣息的九境。…。。
她一路抓到好幾十名九境,可全是僅有柳風血肉,柳風本體並未藏在這些人身上。
“為避開血靈教長老,我在外邊多守了小半刻,這點工夫就給他修成真佛,還不知逃往了哪個方位。”
“九境對柳風底細一無所知,需抓到一名柳風身邊仙佛不可。”
“這小子來虛界千年成佛,等我境界再止步個幾千上萬年,他估摸著能修成尊者,依他手段就能威脅到我本體。”
一想到柳風找她本體算賬,雲夢心中煩悶無比,再聯想到另一個邢子平,她也心中隱有不安。
柳風是個多世輪回的怪胎,而邢子平則算是被她逼成的怪胎,兩個怪胎她都招惹上了,若無絕對的實力壓製,日後鐵定要倒黴。
“依他先前遁走的方位是往南,不過道域南邊是帝女宮所在,他多半不會逃到南麵……”
思量間,又是飛出數萬裡,離血靈教越來越遠。
各個方位上,三教九流,諸多大小勢力修士都在爭搶紫晶石。
忽地,她察覺到某個方位上兩股熟悉氣息,一是來自柳風,一則是柳風身邊的仙佛,就是不知是不是本人。
沒多猶豫,雲夢帶著兵蠱轉過方位,向著感應到的氣息追去。
在她苦心追蹤柳風時,背離血靈教,往荒域而去的方位上。
這邊墜落的紫晶石不多,不過也有不少勢力修士前來爭奪。
橫亙的山脈外,一群四十餘蠱師神色驚惶,無心紫晶石,正全力駕馭兵蠱往宗門趕。
在這些蠱師當中,領頭的是兩位蠱仙,能由蠱仙帶人外出,還留有蠱仙坐鎮,此蠱師宗門已算得一方不小的勢力。
可當下兩名飛在前麵的蠱仙,神色頹然,就因方才蠱群攔截到個半妖半邪、氣息微弱的古怪“樹樁子”,惹出個凶人。
那人三息間擊敗他們兩人聯手,但沒有殺他們,隻是在他們體內種入血肉,還分出黃泉神木寄生到他們體內。
“有可能是黃泉宗餘孽,傳言黃泉宗是一群要殺人拯救蒼生的瘋子。”
“我們二人和另外六名半仙中招,先回去求太上長老看可否拔除。”
兩名蠱仙憂心忡忡間,驀地齊齊眼神一驚,向下方沙丘出手。
幻象、陰雷、劇毒化身、仙品藥人……種種手段或攻或自保的同時,兵蠱尖尾裹挾毒流貫下。
可所有手段,下一眼就被破地而出的一座猩紅道宮撞散,接著便是四十餘蠱師統統被困好似淌血的道宮內。
濃鬱到刺骨的血腥味撲鼻,沒給這些人求饒的機會,道宮頂部一隻猙獰血手抓下,而後收回。
簡單的一伸一收間,下方四十餘蠱師死絕,八條黃泉神木枝丫在血霧中扭動,兩道蠱仙神魂被血手抓走。
道宮消失,半空中出現兩人,一血發青年人,一健壯少婦模樣的女子。…。。
“稍遲一步,他已逃出道域。”健壯少婦麵色冷酷,身上戰甲綻開熠熠血光。
“我猜到他會去荒域,當下可能已遁入荒域地脈,接下來要尋他需費些力。”血發青年皺著眉。
他雖出自本體,性情和想法都和本體接近,但本體具體如何作想,他推測來難免會存在出入。?因這些微不同,就會多出其餘可能。同樣是要去荒域,往哪個位置逃,又會如何逃,可能的去處都需一一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