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化蠱的蠱師,皆是一世晉升二世身時失敗,為異蠱反噬,同時蠱師意識又會衝散異蠱本身神智,最終隻會淪為無知無識的蠱蟲。
“蟲穀可有蠱師成就二世蠱師?”柳風再次發問。
“依我知曉的結果……來看,除……陸槐自己外,無一人成就二世蠱師!”
不用多想,這位前代大師兄口中的陸槐,就是陸瑤她那黑心老子,即蟲穀的穀主。
無一人脫胎成功,其中定有蹊蹺。
“切記,小心……陸槐,儘早斬去他種下的禁製……”觸須繼續在蠕動。
照此說法,所有蠱童在進蟲穀種蠱的第一次起,體內便算是種下了禁製,從此受限於蟲穀。
藥田外的清風徐來,一株株藥草搖曳,散發出陣陣藥香,可柳風此刻渾身冰涼,臉色陰沉到似要滴出水來。
“可有破解之法?”
“難、難、難……,要破解禁製需靈蠱或王蠱,亦或以‘邪物’汙染自身。”
“否則……,即便你境界日後高出……陸槐一世,依舊擺脫不了受製於他的下場!”
柳風雙拳骨骼“哢吧”悶響,憤懣之下身子不住哆嗦。
他也隻是剛從三師兄口中得知靈蠱、王蠱,連具體有何特征,是何種蠱蟲他都不知,更遑論去煉上一隻靈蠱或王蠱為己用。
至於“邪物”,他從前在外流浪之時倒是聽說過邪物害命的慘事,知曉些大概。
所謂邪物,指的是那些非人非妖,世間怨念寄托實物所化的邪祟,或人或獸或物。
每逢邪物現實,往往都會汙染一方地域內的所有活物。越是厲害的邪物,汙染的地域範圍便越大。
“王蠱、靈蠱難得,用‘邪物’汙染自身?那我還是我麼?”
柳風可是知曉受邪物汙染的幸存者個個喪心病狂,縱是苟活下來,也會遭到官府武夫或欽天監道士們的追殺。
“這位師弟,我們夫婦命不久矣……有一事相求……”
新的字跡在柳風掌心緩緩寫出,並未讓他感到半點意外。
此二人即將徹底化入蟲體,必然有後事需要交代,至於與他一個連蠱師都不是的蠱童對話,實在是彆無他人可求。
“依你所說,陸槐老狗是二世圓滿,將脫胎三世的蠱師!我恐自身難保。”
柳風的這句話剛寫完,並排躺在一起的兩蠱微微蠕動起來。
半刻後,灰黑色異蠱的口器中吐出三樣物件,一塊蟲晶,一枚卵殼火紅的異蠱之卵,一塊碎玉。
幾乎是同時,純白色的異蠱吐出兩物,又是一塊蟲晶和一枚異蠱之卵。
“蟲晶你拿去煉化……壯大實力,兩枚異蠱卵,一枚為……‘食火’,一枚為‘花仙’,‘花仙’還請留與我們女兒阿月……”
“那塊碎玉……你可拿去作為信物,讓阿月信任於你。”
柳風的眼神一亮,袖口一卷,立時收起五樣物件,心知這對夫婦所求之事多半是與他們的女兒有關。
強大的蠱蟲體內可結出蟲晶,這柳風知曉,令他意外的是,這對夫婦不知從何處弄到了兩枚異蠱之卵,皆是蟲穀不曾聽說過的。
“我拿了你們的東西,這份因果我定會擔下,還請告知令愛的全名和住處。”
柳風再次發問時,身前的兩隻異蠱明顯萎靡了下來,蠕動的觸須漸顯無力,吐出蟲晶後已然是難以維持了!
“隻求你……儘力護住阿月……恐她暴露身份,她不依我們夫婦的姓氏,名為‘冷秋月’。”
“我在她身上種的子蠱……有了反應,那孩子為了尋我倆,前些時日已入蟲穀,怕已是蠱童之身……”
兩隻異蠱的觸須同時蠕動,在柳風左右手中書寫著遺言。柳風不禁心神劇震,“求你”二字在他掌心反複出現。
或許此二人並不信任他,但他們命不久矣,女兒還成了蠱童,已是到了絕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