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流民和破落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聽到北城區內傳來的癲狂之聲。
咆哮聲中夾雜著慘絕人寰的痛苦叫聲,此外,便是密集的腳步聲,像是有大群人在你追我趕一樣。
才半個時辰不到,越來越多的流民和破落戶聚集過來,都止步於北城區的街道外,一個個神情驚悚。
有流民大著膽子靠近過去,可耳邊聽到的動靜一下子又沒了。
按照常理,離得近些總比遠些聽得清楚些,眼下卻是靠近後寂靜無聲。
聽不到聲音,換眼去看。
這些膽大的流民往北城區內一瞧,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交錯的大街小巷上空蕩蕩的,仿佛所有人一下子全從世間蒸發了。
“有邪祟,定是出了邪祟,快去內城稟報官府。”
這些走得近些的流民,哪怕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會蠢到去邪祟那兒找死。
這時,三名套著流民人皮的白陽門弟子趕到,撞開那些看熱鬨之人,毫不遲疑地闖入北城區。
附近的流民目瞪口呆,想不到有人敢進去送死。
“不見了,他們進去就不見了!”……
驚呼聲中,又有一行十人到來,正是沈玉書等人。他們尚隔著一條街,便齊齊頓住身形。
他們才從邵山出來,眼前這詭異的景象再眼熟不過。尤其是六名幸存下來的賊寇,此刻他們人人心中發怵。
“方才未靠近時,耳邊所聞應該是真的,裡麵的人全瘋了。比起邵山,此地情況更為嚴重,搞不好是白陽門的邪物本體在此。”沈玉書沉聲道。
柳風聞言心神凝重,若是要進去闖上一遭,他怕的不是遇到邪祟,而是擔心被邪物本體汙染,變成六親不認的魔頭。
到時候,彆說是去尋覓弟弟和爹娘,怕是見麵後反倒可能會親手屠滅家人。
這類喪心病狂之事,柳風早就聽聞過,之前在邵山也親眼目睹過。
他正遲疑間,朱力突然開口道:“大師兄就在裡麵,我與他種的異蠱一樣,皆為’食哞’,便是有邪物影響,我也能找過去。”
“既然如此,我們直接過去帶走大師兄。白陽門當真是膽大包天,敢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引動邪物。”沈玉書說完,當先闖入北城區。
藥奴黎四和朱力緊隨其後,六名賊寇紅著眼也跟了上去。
唯獨柳風落在最後麵,臉色極為陰沉。
“看來他們二人還不知擺脫蟲穀禁製之法,也不知大師兄搶奪的很可能就是邪物!”
柳風很懷疑引動邪物的,根本就不是白陽門之人,而是那位他還未見過麵的大師兄龐剛。
若真是如此,他們麵對的很可能是一個已然喪心病狂的魔頭蠱師!
可再如何不情願,穀主陸槐交代之事,總得有個說法。
在一眾流民的圍觀下,又有十人闖入北城區的街道,如之前那三人一樣,沒走出多遠便先後消失無蹤。
“把他的眼珠子扣出來下酒,將他老子一塊宰了。”
“有毒蟲,到處都是毒蟲,為何我走不出去。”
“老子忍你好久了,看你今日還不死。”……
伴隨著癲狂至極的嚎叫聲,景象變化。
入眼之處皆是胡衝亂撞的瘋人,以及半空中成千上萬四處奪人心頭精血的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