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瑜國來人(2 / 2)

他尚還是二境圓滿,可他的大哥宇文華,已是三境中期武夫。

門外二境儘皆退避,隻留下十五名千總把守。

才剛出門,府內有修為在身的下人躬身趕來。

蝕門十一人,除朱鵬外,十人以柳風為首,跟在了兩名領路仆人身後。

府內水榭樓台,走廊漫長,各方人手被帶往不同的院落。

侯府有心將他們分散開,還是心有忌憚,擔心他們聚在一起生事。

走廊外,藥香混雜著花香。

此地沒有一株草木是無用的,全是具有藥效的稀罕花木。

葉雲夢朝柳風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當家的,好機會。”

柳風哪用她多嘴,“常暗”蠱術悄然施展,衣衫下的肌膚上散開一圈黑幕。

他身後四名護法、四名弟子,八名二世身蠱師心照不宣,圍攏過來,把“大師兄”遮擋在中間。

其中三人有異蠱“蛇塢”在身,各自施展蠱術,錯亂周圍侯府軍士的聽覺。

附近一境和二境的武夫,他們不親眼盯著這邊,身中蠱術也難自知。

憑著黑幕遮掩佛光,一白發少年自蒼陀廟內脫離而出,一閃而逝,沒入走廊外的花叢中不見蹤影。

葉雲夢壓住喜色,知曉當家的要去乾一票大的,等當家的實力更進一步,少不了她的好處。

後邊八名蝕門蠱師,一個個乾咽唾沫,心中猜測得以驗證。

離開蝕門前的那場變故,恐怕不是兩位門主在交手,而是眼前離開的白發少年所為。

段繆麵色煞白,心驚膽顫。

他隱約捕捉到一道白發身影,因種蠱而成的表象變了,但五官沒變,就是那名少年蠱師。

近一年半過去,他記憶猶新。

上一次柳風與他在曲家村蟲巢內交手,對方還隻是個一世身,彈指一年半光陰,對方就能在蝕門為所欲為了。

“真是他,他走到了這一步!”段繆眼神駭然,內心恐懼無比。

夜已深,一道模糊白影在花叢間穿梭,自是柳風本體。

柳風就是奔著北寧侯的好藥來的,隻是沒想到機會來得如此之快。

北寧侯父子送出的見麵禮,柳風看過,裡麵全是三品靈藥的邊角料,沒一塊完整貨色。

天生地長的靈藥,一旦被切開,藥性必然要流失不少。

他手裡的一盒邊角料,再加上朱鵬手裡的一盒,也遠不夠他用來衝擊三境。

眼下有瑜國兩名三境帶著三品邪物上門,三境被拖在大堂附近,這若不下手,更待何時。

“庫房……應該就在那邊,彆是三境中期以上親自守護就成……”

柳風身上一隻隻複眼睜開,四麵八方,燈火通明的侯府景象收入視野內。

通眼掃視,於他左後方某處,內外三座小型陣法套在一起,不出意外,當是侯府存放入品之物的庫房所在。

走道旁,一身著甲胄,背負甲兵戰刀的赤發校尉路過。

此人耳邊一聲異響,他下意識地側目看去,眼簾中映入一顆顆怪異的眼瞳。

還未看清眼瞳的主人,赤發校尉瞬間頭重腳輕,如跌入湖底,喘著粗氣栽倒在地。

大手一抓,赤發身影整個人隨之不見,被當場捏死,就地埋入花叢下。

柳風施展“鏡影”蠱術,走出花叢之時,已成了一身材精壯,赤發赤眉的校尉。

……

侯府南院,兩名灰衣仆人提燈在前,絕門蠱師在後。

九人眼神遊移,眼角餘光瞥向了走廊外,見到假山間有大量軍士巡視。

二長老陸槐留在大堂內,現在九人中當先一人是絕門三長老季飛鶴,二世身圓滿。

稍落後一步的是坐到四長老位置的賀星白,衣袍下三條刀狀蟲足蠢蠢欲動。

“季長老,我們……”賀星白微不可查地張了張嘴。

低語聲飄入耳畔,季飛鶴腳步不停,輕輕搖了搖頭。

四長老的意思他清楚,是想趁機謀取些好處,大燧官富民貧,王侯之家更是斂財無數,不撈他一把實在是說不過去。

可這位絕門三長老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現在侯府上下到處是軍士,少數是一境,大多是二境,明顯是把軍中尉級精英調了過來。

倘若他們胡來被察覺,估摸著要被數百人給亂刀砍成肉泥。

麵對一大幫子二境武夫,沒有三境實力,難以一招斃命,稍一拖延就會引來圍攻,這個風險他們擔不起。

這兩人暗自交流時,一旁的陸瑤心不在焉,緊咬著牙關。

“是他、是他……他會害阿爹性命。”

由不得陸瑤不怕,蟲穀是如何控製手下蠱童,又是如何拿弟子當肥料,她作為蟲穀小姐,始終是一清二楚。

阿爹做事求穩妥,尚未三世身時,未免弟子成為威脅,不容弟子成為二世蠱師,斬儘殺絕。

高品好藥難得,為衝擊三世身,阿爹慢慢打磨,多年積攢養料,配合得自蟲巢的靈漿,最後才有了一搏的機會。

這些年下來隻有柳風成了例外,其餘弟子要麼中途夭折,要麼在衝擊二世身,亦或剛剛脫胎二世時,淪為了養料。

蟲穀如此對待弟子,遭弟子反噬似乎也合情合理,可那是她阿爹。

陸瑤扭過臉,看向相鄰另一條走廊,那邊是藥蠱門的六人。

“她便是孔慧,此女在沽州被柳風擒下,跟了他一段路。”陸瑤的目光落在一身形臃腫的女蠱師身上。

絕門所得的消息當中,藥蠱門孔慧與柳風同行過,且時日不短,必然對柳風有所了解。

她一人懷疑皇甫升,若是孔慧如她一樣也懷疑,那多半就錯不了了。

“三長老,弟子有事過去藥蠱門那邊一趟。”陸瑤低聲開口。

三長老季飛鶴聞言皺眉,正要敷衍兩句,卻陡然雙目瞪大,眼中爬現血絲,不自覺地淌下兩行血淚。

同時其口舌如被烈焰焚燒,灼熱感由口舌轉入臟腑,似要活活燒死他。

此時此刻,不止是他,身邊絕門蠱師,以及周遭軍士,乃至整個侯府之人,無一能幸免。

一股無形的邪物影響彌漫開來,籠罩了整座侯府。

“他們沒談攏,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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