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有了與玉瓊子對抗的實力,倒是無需擔憂此女暗中使詐。
陣法很快在洞窟四周展開,隔絕內外。
一聲鴉鳴,墨瞳自空中落到山腰上,靜待主子完事出來。
……
時值六月,山間草木蔥鬱,晨光下青煙嫋嫋。
轉眼一日過去,天色還未大亮,鴉妖陡然振翅飛至高空,歪頭看向南邊。
南青府方位的天際,有大塊雲彩被染為血紅。
血色在緩緩擴散,接連下方大地,遠遠看去如大地之上升起了血色狼煙。
依照方位來看,估摸著就是曲江的南青府水段。
“陣門空間入口被破開,裡頭到底出了何等強者,難不成是被封印的妖邪在施法,鬨出如此之大的異象。”
墨瞳遠隔七八百裡還能看到異象,可見源頭之地的動靜之大。
還未等他繼續看下去,下方洞窟內走出一紫袍身影。進去前給人陽剛之感,出來時氣息顯得內斂了許多。
“呱……”
鴉妖墨瞳俯衝而下,載起紫袍身影,向著南邊天際的血色飛掠而去。
洞窟之內,光線昏暗。
陣法中心,一道袍女子清冷容顏上帶著一抹酡紅,她服下三枚丹藥後,就地開始衝擊道門五境。
其身軀上下,先後七處亮起星輝,重新結成七星陣勢。
真炁緩緩壯大,約莫三個時辰後,屬於七星境的氣勢在洞窟內漫延開來。
有過一次入五境的經曆,玉瓊子是輕車熟路,前一次強行破境,此次卻是補全缺陷後破境。
她攤開右掌,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張半寸大的星圖在掌心展開,其內點點星輝轉動。
上空七道星輝凝聚成光柱,穿透洞窟頂部土石,直貫而下,彙入星圖當中。
在玉瓊子感受體內變化之時,一旁的洞窟角落,一馬尾辮女子衣衫不整,正滿臉呆滯的愣在那兒,眼圈泛紅。
此女自是周婉,不過是放開水燈蠱術,成年體貌的周婉。
她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清醒過來時便察覺自己被人破了身,而姓柳的沒正眼瞧她一眼,清早上就獨自離開了洞窟。
除了她一身增長不少的毒炁修為,她一無所覺,如同夢過一場,醒來就丟了清白身子。
“畜生……”周婉愣了良久,悲從心來,不禁垂下兩行淚。
不用多想,她心知是玉瓊子控製她的軀殼,與姓柳的畜生行了苟且之事。
自己的清白在玉瓊子眼裡,那簡直是不值一提。
她對姓柳的隻有畏懼,全無男女間的情感,可謂是屁大的愛慕之心都無。
同樣的,姓柳的對她亦無好感,向她下手有可能是取她身上不多的月華,也有可能純粹是給她點教訓。
此事於那畜生而言不算什麼,扭頭就忘,隻有她自個難受。
“無需為此事介懷,他身上機緣莫測,相比他得的好處,我們收獲更大。”玉瓊子的聲音冷冷傳來。
“走,前去陣門空間生擒三十名羅氏女子,便可收場回梁國。”
周婉身形縮小,臉色木然地跟上,看向玉瓊子的背影時難掩恨色。
她這幾年翻閱過太多關於元神的古籍,知曉被他人分神融入真靈的後果,眼下她修為弱,完全是以玉瓊子為主。
倘若她想翻身,隻有玉瓊子本體神形俱滅,且她短期內修為暴漲,趁分神徹底取代她之前更勝一籌,方有可能壓過玉瓊子的分神,以她為主。
而此種可能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達成,即便達成,玉瓊子的意誌也在她的真靈內。
在此之前,玉瓊子本體還隨時可能抹去她的意誌,徹底將她煉為分身。
幾年時間下來,她多少猜到了玉瓊子沒有真正煉化她真靈的緣由,此事還是玉瓊子為了修行。
若是完全煉為分身,本體、分身同為一人,無形中限製了分身的潛力,少了登臨絕巔的一種可能。
洞窟外,天色大亮。
兩女走出陣法,迎麵一條山道上,一妖化魔修飛落到近前。
沒記錯的話,來人姓段,是與她們一起出梁國的四境魔修之一,看臉色不如何好看。
段姓魔修冷眼掃視二女,忽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冷哼道:“玉瓊子,我們譚老大在那邊拚命,你在此跟野小子苟……”
一句話還未完,他眼前的視野被朦朧星輝覆蓋。
“你、你入了五境?我們一起受命來燧國辦事,你不能殺我!”
背後羽翼狂振,段姓魔修躍空而起,當空猛擊心口,催動精血施展血遁秘法。
“轟隆……”不等他飛出十丈,地麵土石翻卷,結成一座牢籠倒扣在一起。
彈指之間,原地出現一個數十丈的土包,緊接著密集如雨的金芒貫穿而過,連人帶土石一起撕為碎塊。
解決掉一名四境魔修,玉瓊子神色淡淡,也無需再駕馭法器,甩袖卷起周婉,腳踩一道星輝淩空飛遁向南方。
耳旁狂風呼嘯,勁風卻無一絲吹到身上,周婉左右山色飛快倒退,看出了玉瓊子實力暴漲。
此種變化之大令她驚歎,也許真如玉瓊子所說,她們自姓柳的身上收獲頗大。
以道門七星境的修為趕路,七八百裡也就大半個時辰的工夫。
待二女趕到曲江南青府水段,周遭數裡天地血紅一片。
離開時所見的兩軍交戰,此刻勝負已然見了分曉。
俯視下方大地,真正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眼看去,殘肢斷臂,無頭屍身數不勝數,數量起碼超出了十萬,其中死者七成是赤月教教眾。
此戰沒有懸念,勝出的是大燧軍士,但守在江畔的軍士不多,約莫隻有兩萬人。
視線移動,落向兩萬守軍中間,江畔大地上多出一個四裡方圓的大坑,底部連通迷宮般的地下石窟。
而眼下的石窟被轟破大半,儘頭處一壺口狀入口清晰可見,這漫天血光的異象正是來源於其中的陣門空間。
“姓柳的畜生應該已先行到來,就在裡麵。”周婉咬牙切齒。
玉瓊子揮手隱去兩人身形,無視在場兩萬守軍,自高空中墜入破開的陣門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