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國血祭之事傳到這邊後,他們猜到陰雨多半與瑜國有關,也不知陰雨會持續幾日。
若是陰雨持續太久,那不用等瑜國境內滋生的邪物和邪祟過來,他們這邊會先有妖邪滋生。
此時,府城外城,喬家商會上下人心惶惶。
客堂內,三位掌櫃臉色難看,靜待著蛻仙宗長老到來。
下方的客座上,是四名自附近趕到的蛻仙宗護法,已得知事情經過。
蛻仙宗這兩年大肆收集藥材,與各商會都有交易,失蹤的兩位嫡係是為護送這一批交易的貨物。
而貨物源頭,供應藥材最多的一家,正是喬家商會。
真正說來,兩位嫡係是在拿了貨後,於回去的半道上與人交手,而後失蹤,與宗內徹底斷了聯係,與喬家商會乾係不大。
四名護法坐在客座上,對喬家商會並無惡感。
他們帶弟子才來大半日,喬家商會已送上了七枚三品丹,靈藥也給了不少,生怕蛻仙宗怪罪他們喬家。
“三位掌櫃的不消太過擔憂,蛻仙宗不會濫殺無辜,嫡係弟子失蹤與你們無關,長老來了也不會為難你們。”段姓護法隨口道。
主位上的三位掌櫃也是有修為在身之人,同為三境,卻是一副謙卑之態。
大掌櫃拱拱手,滿臉憂色地說道:“畢竟是從老朽這邊離開的人,出城沒多久就出了意外,老朽恐長老對喬家商會起疑。”
“等長老到了,損失的藥材由我們喬家商會補上,還望四位護法大人幫忙美言幾句。”
“放心,舉手之勞而已。”
段姓護法淡淡點頭,他收了不小的好處,好歹會幫著說幾句好話。
堂外陰雨不斷,堂內雙方寒暄著,外邊的廊道上,一身著甲兵護甲的壯年武夫快步趕來。
看清來人後,三位掌櫃一下子變了臉色。
“你是庫房那邊的守衛?何故來此?”大掌櫃老臉陰森,有了不好的猜測。
壯年武夫單膝跪地,警惕地瞥了眼四名蛻仙宗護法,在得到三位掌櫃眼神示意後,還是道出了實情。
“我等有負掌櫃的重托,沒能守好庫房,庫房內三品以上的藥材全被歹人盜了。”
三位掌櫃大怒,一齊自座位上站起身來。
他們方才還稱要補全蛻仙宗此次的損失,轉眼自家庫房就被人給端了,這叫他們如何坐得住。
“守庫房的林老何在?他為何沒來!”
“林老他瘋了,弟兄們正聯手拿他。”
“平白無故,他為何會瘋!”
看著三位怒吼出聲的掌櫃,客座上的四名蛻仙宗護法起身,正要細問庫房之事,四人麵色陡然一沉。
被他們散在外邊的蠱蟲,有部分斷了聯係。
“嗯?有人滅了我們的蠱蟲。”
“喬老爺子,不用你再廢話,恐怕賊人是自己過來了。”
段姓護法麵色凝重,趕緊催動毒炁,調動懷中聯絡長老的子蠱。
來人端掉喬家商會的庫房,還明目張膽地過來,看來是不懼他們四名蛻仙宗護法。
他們哪能料到,兩位嫡係剛被人暗算,轉頭又有人來對付喬家,還勢要連他們四個給一並留下。
“有可能是同一夥人,如真是對兩位嫡係下手的人,我們萬不可能是對手。”
“三位,我們先撤,等長老來處置此事。”
四位護法的感應中,前後幾息不到,他們散出去的蠱蟲已將近死絕,來人已闖到商會內院。
不等三位老臉煞白的掌櫃反應過來,堂內的地磚破開,一頭三品蠻蠱探出頭來。
口器張開,四人一閃鑽入其中不見。
“四位留步。”
三位掌櫃眼睜睜看著蠻蠱縮回地下,頓時惶恐無比,連四名蛻仙宗護法都逃了,他們三個年老體衰的武夫留下來豈不是要遭!
唯一叫他們心存僥幸的是,庫房那邊無人傷亡,來人似乎不會輕易屠戮他人。
就在這時,地麵翻動的泥土一動,蠻蠱又一次破土而出。
三老以及前來報信的壯年武夫,四人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以為是四位護法要帶他們走。
可下一刻,蠻蠱口器內噴出一大股黑流,密密匝匝,數十萬蠱蟲飛掠向堂外。
同時,去而複返的四名護法閃身而出,各自施展蠱術。
兩人配合之下周遭景象扭曲,蠱火奔湧,上百條異蠱子蟲隨著蠱群衝向廊道拐角,另兩名護法則身形鼓脹如人形精怪,擋在了前麵。
這邊,破土出來的蠻蠱大半截卡在地下,露出地麵的腦袋血肉腐壞,掉落下大塊腐肉。
眼見於此,堂內的四人哪裡還不清楚,這是要走被人堵了回來,不得不與人交手。
來人都到了客堂這邊,他們卻半點動靜都沒聽到,不用多想,守在外邊的護衛根本不是對手,要麼是全死了,要麼是全暈厥了過去。
“趁他們動手,我們快走。”
四人反向逃奔,撞開客堂後麵的牆壁,閃身往院外而去。
“嗡嗡……”
毫無征兆的,剛離開客堂的四人腦內嗡鳴,視野轉眼血紅一片,內心沒有來地爆發出戾氣。
四人瞬間醒悟,想到了老林發瘋的緣由。
“邪物!”
“不是三品,是四品。”
話還未完,四人眼口耳鼻內齊齊噴出血色,渾身如被紮入了無數鐵刺,劇痛難忍。
後方傳來詭異的嗚咽之聲,像是有人遭受酷刑在慘嚎。
他們扭頭看去時,客堂大門之外的廊道上,四名蛻仙宗護法痛苦倒地,一插滿刑具的腐爛殘屍不知何時出現。
在此邪物丈許外,一年輕僧人踏著遍地佛火漫步而來,蠱蟲無不退避。
此僧麵目俊逸,右肩上還長著第二顆腦袋,正神色猙獰地噴吐著魔氣。
一人兩頭,兩道不同的話音在廊道上傳開。
“殺、殺光他們,你這蠢禿驢,這些廢物不配種入魔胎。”
“小僧幽梵,見過諸位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