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界靈氣品質遠勝大天地,理該造就一方生機旺盛的天地,眾生強大,天材地寶多出,何故反過來吸取生靈生機!”
柳風以通眼看向黑色土層,往下看出百丈,未能看出蹊蹺。
除非洞悉虛界本質,不然就是活在虛界的仙佛,估摸著也沒多少人知曉緣由,隻知自己缺了生機,就得設法補全。
“嗡嗡……”
相隔僅十餘裡的左側,蟲陣向著黑色大地深處移去。
七葉、觀月等四位法王看向二天王,看二天王作何打算,原本是要彙合先來此的三天王和其他五位法王,但現在看來,二天王有意尾隨蠱群。
二天王沒與眾人解釋,駕馭大日天輪跟上蠱群。
“禪渡,有何凶險傳音一聲,老衲想先看看白澤一脈急著去往何處,倘若他們出了意外,我們可撿他們些靈物,那三具為蠱仙備下的軀殼就極為不俗。”
傳音落入柳風耳中,柳風麵上稍有古怪之色,側目看了眼這位二天王,沒想到如二天王這般老輩九境,也會想著趁火打劫,撿人便宜。
大日天輪往前飛,後方景象隨之慢慢變得模糊,隻能見到靈寶光華連閃,近十家王血族裔也跟進了虛界碎片。
前方,二十裡處。
蠱群收攏在四十裡範圍內結成蟲陣,其內蠱蟲密密麻麻,蠱師過三千。
見大日天輪吊在後麵,三位白澤老祖和十餘族老,對此也無可奈何。
輪轉教的目的顯而易見,一是拿他們探路,二是為撿他們的便宜。
元采荷混在眾蠱師當中,湊到蛻仙宗四十餘蠱師近處,與邢子平傳音。
“邢前輩,你可還記得我?以前我跟著柳畜生在蛻仙宗待過一段時日。”
蛻仙宗蠱師最首位處,邢子平端坐不動,不去看元采荷。
這小輩一開口,他就能猜出下麵的話,無非是怕死,想著叫他在危急關頭帶她逃命。
邢子平還未回應,其餘蛻仙宗蠱師眼神不善,上下打量元采荷。
元采荷腆著笑臉,繼續傳音:“此去凶多吉少,需早做打算啊。”
時辰流逝,元采荷一張麻子臉上焦急之色愈濃,邢子平還是無一字回應。
這時,前方黑色大地上,六團龐然黑影進入視野之中,是六頭如山巒的兵蠱,五頭在圍攻最中間一頭。
怪異的是,六頭兵蠱全是渾身死氣,蟲軀像是被虛空亂流千刀萬剮過,破爛不堪的軀體,如行屍走肉在廝殺。
“砰、砰砰……”
地麵震顫,雖成了死物,可每一頭兵蠱體型都有千丈,破壞力恐怖。
被堵在中間的兵蠱狀如黑色巨蠍,蟲腹半嵌著一黑色葫蘆,葫蘆也有三百丈之巨,一頭頭屍魅從葫蘆口冒出,撲向圍攻的五頭兵蠱。
五頭堵截的兵蠱身上,與巨蠍差不多,都有法寶嵌在蟲體上,放出各種被蠱蟲寄生的妖邪。
稍有見識的蠱師都不難看出,那些妖邪屍魅皆是受蠱術控製,看似六頭兵蠱和妖邪在廝殺,其實是蠱師鬥法。
看到這一幕,蠱群內的眾蠱師和部分白澤妖修,個個如喪考妣,感應之中主人雲夢在指引他們來此。
被圍在中間的巨蠍,就是來自蠱仙雲夢,自虛界下來的分魂藏在黑色葫蘆內。
而其餘五頭同樣頂著法寶的兵蠱,很可能來自其他五名蠱仙,也有分魂藏身法寶之中。
“果然如此!”元采荷滿心恐懼,趕緊放出自己的蠱群和兵蠱。
當下狀況,等於是五名蠱仙分魂在圍攻雲夢一個,他們都得上去拚命。
蟲陣前移,徑直籠罩向廝殺的兵蠱,數十億蠱蟲如黑潮般自天空傾瀉而下。
隨蠱群出手的有三千蠱師,轉眼與爬滿兵蠱的妖邪屍怪大戰在一起。
後方大日天輪上,輪轉教眾人留在三十裡開外,堪堪能看清戰況。
比起慘烈送命的蠱師,這邊眾僧倒顯得清閒,彼此言語。
“虛界下來的為何無一活物!連兵蠱都是死物,之前見過的天兵,也不算活的生靈。”
“莫非隨虛界碎片來大天地,也存在禁忌之處?除九境之上的仙佛無法下來,活物也難下來!”
“不太對,長生種不是活物?”
柳風等人旁觀前方大戰,活物全是白澤蠱師一方,而六頭兵蠱和兵蠱身上法寶放出的妖邪皆為死物。
照眼前情況來看,除了長生種,虛界正常生靈還真可能無法跨界進大天地,也就難怪沒見到真正的虛界修士。
“快看,有東西飛出法寶,要搶白澤蠱師備下的三具軀殼。”
一位長老手指背負巨花的兵蠱,眾人目光齊聚過去,一道人形虛影穿過蠱群,掠向三具軀殼中的少女軀殼。
柳風看得最為清晰,人形虛影似元神,但淩駕於元神之上,當是仙佛層次的神魂,並不完整,是弱了一大截的分魂。
這道分魂又與道門元神不同,背負蟲翼,身上如甲胄之物狀如蟲殼,此外眉心有蟲紋。
尚未看清蠱仙分魂,另有四道分魂飛出藏身的法寶。
五道分魂之後,巨蠍兵蠱背部的葫蘆口,一通體雪白的女子分魂身影飄身而出,看模樣正是蠱仙雲夢。
此女分魂一出,隔著三十裡,柳風兩身皮肉劇烈蠕動,好在是當年煉化的藥蠱不多,如今又到了七世身,不至於直接肉身崩潰。
“五個算計你一個,柳某不信你今日能煉成分身。”柳風雙目凝視,隻要蠱仙雲夢分身不成,他以通眼配合二天王,就不會懼了對方。
通眼視野中,雲夢分魂隔空操控,三具軀殼齊齊起身,毫不反抗,各承受一道蠱仙分魂入體。
三具遺蛻鐵定有所布置,不會白白為人做嫁衣,而奪舍的三名蠱仙分魂也不可能是蠢人,敢進去便是有足夠的本事。
一方要軀殼,一方要以軀殼暗算分魂,隻看雲夢與其他五位,哪方手段更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