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盼娣和彆的老頭去逛公園了,獨留趙老根在家,和閨女兒子又哭又鬨的,往日的威風已經不見。
“二姐,實在不中,俺就回去,咱這個娘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俺進城一趟,把娘給丟了……”
趙二狗這個兒子現在說的話,劉盼娣也不聽,他拿她沒法子,再在這待下去,說不定他娘就會跟彆的老頭跑了,不要他爹了。
一旁的劉二芳聽到這話,頓時不依了,撞了撞他,誰要回去啊,她這次來,就沒打算再回去。
“玉蘭啊,狗兒啊,你們爹的命太苦了,攤上你們娘這樣一個花花腸子的人,俺從來沒有想到她劉盼娣會是這樣的人,俺和她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在一張床上睡覺這麼多年啊……
現在才發現,俺沒有看透過她,她欺騙俺的感情,欺騙俺這麼多年,她一點都不老實,回到家後,看俺不打死她,讓她敢這樣對俺,給俺戴綠帽子……”
劉盼娣真是裝了幾十年啊,以前在他麵前,連個大氣都不敢喘,家裡更沒有她說話的份,並且都要看他的臉色,他眼一瞪,她渾身都抖的不行。
他就是把她關在家裡打個半死,她連吭都不敢吭,隨便打隨便罵,隨便使喚,啥都聽他的,不敢還嘴……就連家裡要吃啥飯,都要問他。
可現在終於是露出真麵目來了,不僅嫌棄他,還敢不伺候他了,更是當著他的麵去勾搭旁的老頭,這要是擱在他年輕那會,把她的狗腿給她敲斷。
“爹,你彆打俺娘了,你再打她,她就真不要你了,你沒看她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要是她娘真不要她爹了,往後誰伺候她爹啊,她爹一個人咋過日子啊,等回老家的時候,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趙玉蘭覺得她娘現在不對,她想讓她還變回以前那個,啥都聽她爹的,然後儘心伺候她爹,心都在自家男人還有閨女兒子身上的鄉下老太太。
以前她娘從來都不會嫌棄她爹,她等什麼時候,要和她娘好好說說,她不該嫌棄她爹,嫌棄她爹不是好女人。
“都說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她一個當媳婦的,咋能嫌棄自個的男人臟啊,之前她不也是這個樣子嗎?
這都怪你那個婆婆,把咱娘都給帶壞了,她之前那樣多好,非要學城裡人講啥衛生,現在心氣高了……嫌惡咱爹,嫌惡咱這個家了。”
趙二狗的媳婦劉二芳說著風涼話。
“沒講衛生前邊,就和院子裡的那個楊老頭不清不楚了,叫俺說,咱娘就是進了城,見了比咱爹好的人,就心二意了。”
趙二狗沒好氣的說道,後悔不該進城。
“那個楊鱉孫有俺好?他咋能比得上俺?俺年輕那會一口氣能割兩畝地的莊稼,你讓他去割個試試,俺拿眼一打,就知道他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恁們的娘就是看上人家的條件了,想當陳世美,她想當陳世美,也要看看夠不夠格,就她那樣的,白送人家,人家都不稀罕。”
趙老根話裡貶損著劉盼娣,好像把劉盼娣說的越不堪,就能抬高他趙老根似的。
“當年,俺壓根就不想要恁娘,十裡八鄉比恁娘勤快好看的,都稀罕俺趙老根,俺趙老根不嫌棄她長得醜,和她一塊過了這麼多年,俺不嫌棄她就不賴了,她還敢嫌棄俺……”
劉盼娣的嫌棄,就仿佛一根毒刺似的,紮在了趙老根心上,讓他的自尊受到了難以言說的傷害。
……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劉盼娣才拎著一包點心,扭扭捏捏的回來了,臉上散發著一種年輕姑娘獨有的紅暈。
“奶,這是啥?”
大牛直勾勾的盯著他奶劉盼娣手裡用麻繩拎著的那包用油紙包成四方塊帶著福字的點心。
“這是芝麻糕。”
大牛眼饞的看著平時疼他的奶,沒有說把糕點給他吃,反而拎走了,小臉頓時不滿起來了。
劉盼娣沒有回趙玉蘭給她們租的那個屋,而是把糕點拎到了王翠芬屋裡,倆人在屋裡嘰嘰喳喳正小聲說著啥,在門口做飯的趙玉蘭,眼皮子一個勁的直跳。
她扔下鍋鏟,來到了王翠芬門口,看著屋裡的劉盼娣,
“娘,你出來一下,俺有話和你說。”
王翠芬見兒媳婦趙玉蘭板著一張臉子,就知道她找盼娣肯定不會是啥好事,想跟著一塊去,怕盼娣被趙玉蘭的花言巧語給說動心了。
劉盼娣知道她這個閨女找她要說啥,她沒讓翠芬跟著,她也有一肚子的話要和這個閨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