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中午, 蘇荷知道王惠不出來吃飯, 特意在玉樓台訂了菜, 提著去了醫院陪王惠吃午飯。王惠有點兒開心, 招呼了她沒有回家的病友一起吃, 她的病友看著蘇荷, 直說蘇荷很孝順, 王惠精神一下子又更好了。
蘇荷布了菜，當中夾了自己做的那道拔絲地瓜, 王惠吃到時，眼眶微紅，想到了不少美好的過去。
蘇荷拿了紙巾給她擦拭眼角, 吃過午飯後，王惠有午休的習慣, 她送蘇荷出門, 蘇荷看了眼兒手機。
叫了車。
王惠有些詫異：“你原先那輛車呢？”
她記得蘇荷剛買了輛車沒多久。
提起這個蘇荷就來氣，抿了抿唇道：“開去檢修了。”
王惠哦了一聲，沒多問，不一會兒, 一輛的士過來，接走了蘇荷。
蘇荷搖下車窗，跟王惠揮手, 說：“你今晚如果想出門, 打我電話, 我過來接你。”
大年三十, 一個人在醫院裡，終究是會有些孤獨的。蘇荷不介意帶王惠到處走走，要麼回華東舊城區的房子呆一兩天。
王惠點頭：“好。”
看著蘇荷要搖車窗，王惠又問道：“謝..謝樓呢？”
蘇荷一聽，抿唇道：“在家閉門思過。”
王惠：“怎麼了？”
蘇荷：“沒什麼，你進去吧。”
王惠：“好。”
蘇荷吩咐司機開車，紅色的士驅離醫院門口。她沒回華東新城區，去了皇後街，謝家的本家，今晚的年夜飯要在這裡吃，的士在小區門口停下，蘇荷下了車，走進去，就看到謝樓的路虎還有他給她買的那輛保時捷都在。
蘇荷想起那天的事兒都還有氣。
這會兒真跪榴蓮都沒用。
進了屋裡，顧晴圍著卡通圍裙，看到蘇荷進來，高興得很，一把拉住蘇荷：“我還想著去接你呢。”
蘇荷放下包，笑道：“我叫車來回就行了。”
隨後她挽起袖子，“晚飯我來幫忙。”顧晴哎呀一聲點頭：“好啊，我們倆聯手，做一頓好吃的給他們吃。”
婆媳兩個人進了廚房。
*
樓上，客廳。
顧亦居踢了謝樓的小腿，“甥媳婦來了。”
謝樓咬著棒棒糖，縮了下長腿，“來了就來了。”
顧亦居：“還不下去哄？”
謝樓臉色陰著：“哄了半個月了....”
謝峻探頭，問道：“兒子，你這半個月一直在書房睡啊？”
謝樓臉色更冷。
顧亦居忍笑，他拿起一根雪茄叼在嘴裡，懶散地道：“陰溝裡翻船了吧，都讓你做事兒留點兒餘地了。”
謝樓抬起眼眸，哢嚓一聲，咬碎棒棒糖：“你自己呢？”
顧亦居低笑：“比你強。”
謝樓冷笑：“我等著看。”
舅甥倆互懟了起來，謝峻拿著雜誌來到沙發上坐下，晃悠悠地說：“你們倆半斤八兩，有時該識時務者為俊傑。”
顧亦居看謝峻：“對，沒事就幫女人按按腳，還被拍了視頻，放在家族群裡供人觀賞。”
謝峻臉僵了僵：“.......”
顧亦居轉頭看著謝樓，用腳踢了踢他：“還有你，被甥媳婦抓著領口摜在車上，差點視頻就流到公司內部的論壇了，你真出息。”
謝樓陰沉著臉：“......”
一分鐘後，謝家父子紛紛起身，各自回房，沒人想跟這個顧總呆在一起。顧亦居喂了一聲：“彆走啊，怕老婆又不是什麼大事？”
後他笑了起來，低頭繼續抽雪茄，飄飄渺渺，腦海裡出現了一張漂亮的小臉蛋。
*
年夜飯菜色多，加之陳姨放假了，顧晴的手藝又怎麼說呢，不要搞破壞蘇荷就謝天謝地了。大部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忙活，顧晴就是擦著手站在一旁，蘇荷說道：“阿姨，給我拿瓶醬油。”
“阿姨，給我拿兩雙筷子。”
“阿姨，香油在哪？”
顧晴哎了一聲，遞這個遞那個，掐著腰看著蘇荷弄，臉上全是驕傲。
到了晚六點左右，外頭天色黑了，十二道菜，一樣樣地端上桌。蘇荷出了一身的汗，顧晴抱了蘇荷一下：“辛苦了，兒媳婦，上樓換套衣服？順便把他們叫下來？”
蘇荷嗯了一聲，笑著回抱顧晴，隨後上樓。
一上樓就看到顧亦居在抽煙，蘇荷喊了一聲小舅。
顧亦居唔了一聲，繼續看著手機。
蘇荷沒再打擾，往房間裡走去，她穿著高領毛衣身上還有油煙味，她擰開房門走進去，就看到謝樓長腿交疊在沙發上看書。
一看她進來，謝樓下意識地坐直身子，眼眸勾勾地看著蘇荷。
蘇荷看他一眼就挪開視線，走到衣櫃，從裡頭拿了一套衣服出來，往浴室走去。
那冷冷淡淡的樣子，令謝樓臉色黑了幾分，他看著她進了浴室，拳頭緊了緊，最終忍住了，沒跟著進去。
這會兒不是上個床能解決的。
這半個月他不是沒乾過這種事兒，把她壓在牆上弄，弄完了她穿了褲子又繼續冷戰。
氣死他了。
五分鐘後，蘇荷從浴室裡出來，她簡單衝了個澡，穿了一套新的毛衣出來，知道謝樓盯著她，她沒看謝樓，隻說：“可以吃飯了。”
隨後伸手擰門。
門還沒開，謝樓就從身後抱住她，男生委屈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要車，還是要我？”
為了你那輛破車，跟我鬨這麼久值得嗎？
蘇荷聽到他這話，突地有些好笑。
她捏著門把，忍了忍，道：“你知道錯了嗎？”
謝樓沉默。
蘇荷：“我氣的是你老是這樣乾，上次陳曜那事兒，這次我這事兒，如果你油門沒踩好，出事了怎麼辦？”
謝樓見她有點軟化，摟得她更緊：“我有賽車手的資格。”
蘇荷冷笑一聲：“哦，你好棒棒哦。”
謝樓：“.......”
操。
*
全家都知道謝樓跟蘇荷冷戰了，於是晚飯時，安排的位置就是蘇荷跟顧晴坐在一起，蘇荷的左手邊是顧亦居，謝樓跟謝峻坐在一起。
謝樓：“......”
媽的。
就沒一個人盼著他跟蘇荷好。
一頓飯下來，蘇荷拿到最多的紅包，顧晴顧亦居謝峻一人各給一個，而且都很大，厚厚一疊。
謝樓車子沒送出去，紅包也不敢給，抓心撓肺的，很是煩躁。
吃過飯，一家人在客廳裡看電視。顧晴看著兒子一路陰著臉，一直忍笑，還揚著嗓音道：“晚上我跟蘇荷睡吧，好久沒跟蘇荷睡過了。”
謝峻挪開手機，緊緊地看著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