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一聲,打斷兩人止不住的口水,“兩位捕頭很閒?”
老王擠眉弄眼,“今夜齊大人有事否,何不一起?”
江捕頭捂嘴咳嗽一聲,悄悄給了老王一個眼色。
你傻啊!
要這位年輕公子跟咱們一起去了,那女子大家還看得上咱倆?
老王幡然醒悟,立即一臉正經,唾沫橫飛,“齊大人,卑職正和江捕頭聊昨夜女飛賊的事情,大人若是無事,是否率領我等全城緝凶,以大人的英勇神武,相信女飛賊必然望風服罪不敢逃遁。”
齊平川一陣無語。
節操對老王而言依然是個奢侈品,雙陽縣最近安寧得很,哪來的女飛賊。
也不戳破這兩貨的心思。
道:“得到線報,近期會有前朝逆反勢力潛伏至雙陽圖謀不軌,之前大牢前的風波兩位都知曉,咱們都是僥幸逃過一劫,這一次若是被前朝反逆勢力得逞,大家都會人頭不保。”
老王倒吸了一口涼氣,拿出了旱煙袋,“抽杆煙壓壓驚。”
江捕頭陰陽怪氣的嘀咕了一句,“我怎麼不知道。”
你齊平川有眼線?
真是笑話!
齊平川沒有理睬他,凝重的道:“從今天起城門設卡,所有進入雙陽城的人,必須登記戶籍等詳細信息,且在城中動向必須稟報衙門,方便隨時查問。”
要讓整個雙陽縣在自己的眼前變得透明。
老王呼了口煙,“會不會太麻煩了。”
這可是大動作。
齊平川搖頭,壓低聲音,用隻有老王和江捕頭才能聽見的聲音,“不要怕麻煩,陳縣令的前車之鑒尚在眼前,若是真被前朝反逆勢力潛伏在雙陽城,再來一個周興,誰救得了我們?”
老王點點頭,看向江捕頭。
江捕頭無奈,隻得苦笑著說照辦便是。
齊平川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看著江捕頭,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氣我,這次也可能會陽奉陰違,但我希望你考慮清楚輕重,莫要為了意氣之爭,害得整個縣衙甚至你們的家人一起陪葬!”
待齊平川走後,老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老黃牙,“明白了麼?”
江捕頭怔了片刻,“真是前朝勢力?”
老王搖頭,“估摸著還是上次事件的餘波,明王和陸炳不服氣,明麵上不行,暗地裡要鬥一波。”拍了拍江捕頭的肩膀,“乾活了。”
江捕頭沉吟不語。
許久,才歎了口氣,低聲說了句這輩子難道真的隻能是雙陽縣一枚無關輕重的棋子麼……
我之心,我之熱血,在沙場啊!
可是這樣的齊平川……我真的敢奢望嗎?
雙陽城是座極為奇怪的城,處於大徵腹地,然而城防卻超過了一般縣城規模,甚至淩駕於諸多州城,不僅有護城河,連甕城都有,城牆更是高達三丈。
自太宗登基後,雙陽縣的曆任縣令都在加建城防,更詭異的是,州府和戶部那邊也會同意各種理由的撥款,隻不過這件事很少被朝堂中樞知曉。
轄境內那麼多城池,某個縣擴建城防,確實很難引起注意。
這一日,雙陽城的老百姓吃驚的發現,四個城門忽然設卡,各有衙役兵丁佩刀,並有書吏一名,但凡進城者,皆要嚴查登記。
齊平川先在東門,叮囑了衙役兵丁,重點關注佩戴兵器者。
但有此類人等,不僅要登記,更要確定其落腳點,安排好眼線,並且每日專門著人去點名,確保每一個有嫌疑的人都在縣衙監控之下。
齊平川沒有偷懶。
整整一天,將時間平均分布在四個城門,和衙役兵丁同吃同喝,讓大家的怨氣少了些。
倒也不是沒有收獲。
比如傍晚時分,登記的人之中,便有一位明州口音的青年江湖客。
用劍。
雖然劍穗不是金絲纏線,但確實有金劍義子的嫌疑。
齊平川讓老王著重盯著此人。
落日昏黃。
那位江湖客落腳在城內最好的悅來客棧,要了半斤牛肉半斤好酒,怡然自得進食後,起身去後院歇息,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客棧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