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為情了……嘴上說著黑發綠眼最棒了,其實看見白發都移不開眼睛……”
“太難為情了……因為不想吃藥,拿薄荷糖說這是醫院研發的新包裝……”
“太難為情了……自稱遊戲高玩,其實卡關全靠讀檔……”
聽著故意壓粗的聲線,沢田綱吉怔怔地失聲半晌,手按在變得奇怪的胸膛,軟弱無措的棕瞳被光線映射出水色,反射性看向潛意識裡可以依靠的對象,結果看見可靠的同學難得有些羞赧地側過臉。
“喬伊同學?還有沢田同學,下午好,是在……一起散步嗎,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允許我稍微借用一下喬伊同學哦。”
打破古怪氣氛的是路過的笹川京子,少女溫柔地朝二人打招呼,活潑的詢問幾乎沒人能拒絕得了。
笹川京子和玩家約定好要和小春一起的每月一次“蛋糕日”。
隨後又把視線轉到手足無措的沢田綱吉身上,露出一個很有感染力的笑容,“非常感謝,希望沒有介意我打斷你們的聊天,再見了,喬伊,再見,綱君。”
“太難為情了,第一次和喜歡的女孩一起相處這麼久……”沢田綱吉身上的骷髏頭又說話了,哀歎無力的聲音硬是能讓人聽出羞澀。“太高興了,心動。”
看著快把頭埋進衣領中的少年,用雙手捂著臉,結果顯得原本白皙的臉上如今膚色更醒目了,頭上還一陣陣冒出熱騰騰的蒸汽,估計已經害羞到想死掉了啊……
玩家安慰他:“沒關係的,京子已經離開了,沒有聽見,不用不好意思的。”
“不、才不是因為京子的原因啊……”沢田綱吉結結巴巴,卻十分認真地說完,隻是眼神飄忽,不敢和玩家對視。
“……”無人回應。
“喔!沢田同學,快來啊,這裡有條不錯的河,你死了辦一場絢爛的水葬怎麼樣?”玩家一溜煙跑出去老遠,正站在河邊,雙手握成喇叭狀喊他。
沢田綱吉有氣無力地:“……請饒了我。”
最終兩個人還是坐在了河岸上,沢田綱吉像是忘記了正在迫切減少的生命倒計時。
“喬伊同學今天沒有來上課……”
“嗯。”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玩家用食指不太好意思地撓了下臉,難道要說因為玩家還沒認真進行,讓沢田綱吉受歡迎的任務就靠著reborn完成了,導致玩家感覺在其中一點作用也沒有嗎。
聽了玩家的煩惱,沢田綱吉不禁會心一笑,夕陽落在他稍顯稚嫩的麵龐,為他鍍了層細閃的鎏金,此時少年的神態和十年後那個從容沉著,已經完全成為一個優秀領導者的沢田綱吉重疊在一起。
“喬伊同學總是對自己很嚴苛呢,隻能看到自己不足的地方,像是身後有猛獸追著而不得不變強一樣。”緊迫又興奮,是沢田綱吉無法理解的情緒。
“不論喬伊同學認為自己在讓我受歡迎這一點上有沒有幫助,那些鼓勵和施以援手,都是真切發生在我身上過的。”
“每個人的相遇都是有意義的,遇見reborn、山本同學,和獄寺同學呃、不打不相識?還有碧洋琪、藍波和一平,我不是突然擺脫掉‘廢柴綱’的這個綽號,是大家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一點一滴改變了我。”
“直到今天,直到現在,直到此刻,我仍然感激一切讓我和喬伊同學成為朋友的巧合。”
“……”玩家沉默地聽著對於沢田綱吉來說難得的長篇大論。
“喬伊同學知道你真正打動人的是什麼嗎?”
玩家試探性地說:“拳頭硬,力氣大?”
“……是溫柔。”沢田綱吉被哽了一下,麵露無奈,這個讓玩家一頭霧水的家夥居然還一副失落的表情。
“請不要破壞氣氛,這個時候隻要閉嘴就好了。”
“喔。”
視線裡已經能看見獄寺隼人強硬攬著夏馬爾的身影了,玩家手撐著草坪,和身邊的少年共度最後難得的平靜。
差點以為被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