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笹川京子雙手拎著挎包,淺淡的笑容袒露出來,稍短的橘發為清秀的五官增添一抹彆樣的顏色。
“等我的事情處理完……我是說,你願意去橫濱旅遊嗎?”玩家難得有些羞赧,又直視著她,期待笹川京子的答案。
“當然了。”
輕快的女聲仿佛還環繞在耳側。
“好奇怪,我可以無所顧忌地邀請小老師來橫濱,見到京子的時候我隻想讓橫濱變得更安全一些。”
玩家五指張開,還在回憶之前的相處,很快玩家就恢複過來,鬥誌滿滿地握拳:“那麼,啟程去東京吧!”
“舍得就這麼離開?”
玩家認真想了想:“我和並盛町的大家是兩條短暫相交過的線,不應該執著於永遠不變,共同擁有過愉快的記憶,已經很美好了。”
“如果注定不能成為共同對敵的同伴,就以朋友的身份相信他們吧。”
玩家忍耐了一會兒,沒能聽見預想中阿帕基的誇獎,感覺很挫敗,明明玩家就覺得小老師說的這句話很帥氣來著。
“朋友就是能穿透海上迷霧的燈塔,可以指引方向,讓我不會為前方迷茫。”玩家絞儘腦汁想出這樣的形容詞,說完還確信地點點頭。
“哦。”阿帕基冷淡回應,成年人對這類濃烈的情誼沒什麼觸動,“在橫濱也能看見並盛的燈塔?”他都要為小鬼和她同學們感天動地的友情感歎了。
“不是哦,距離太遠就沒有作用了。”玩家像是抖摟鬃毛的小獅子那樣搖搖頭。
“所以我帶著阿帕基啊。”
隻要有阿帕基在,就會一直提醒玩家,玩家真正追求的東西是什麼,不要忘記布加拉提、納蘭迦、阿帕基那樣耀眼的靈魂。
哈,他難道是什麼暫時充當小鬼朋友的安撫小熊嗎?
阿帕基神色平靜,淡淡的俯視著玩家的一舉一動。
玩家握住阿帕基的手,垂在身側的手呈放鬆狀態,因此被玩家輕易攥住,阿帕基嘗試掙脫,沒抽動,這家夥,是大猩猩嗎?
玩家專注地看著皺眉的阿帕基,不耐煩、忍耐著情緒、能感受到皮膚下流動血液的阿帕基。
“我的力量不是為了破壞,而是守護。”
“在體會到生命的重量後,我終於無比清晰感受到了,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怎樣美妙的事情,身體是溫熱的,能自由的呼吸,能和幾個友人暢所欲言的聊天,哪怕表現的很不耐煩,也是喜歡的。”
阿帕基聽玩家激昂地講述著,愈發覺得哪裡對不上,不耐煩?
聽著和小鬼完全不沾邊,終於癔症了嗎?
玩家的嗓音帶上了隱含的激動,眼睛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所以,我想讓更多人活下去!”
“我有好好
保護好。”
玩家有好好保護好。
“……”
嘖,難搞。
“不和那個銀發小鬼說一聲?”阿帕基扯開話題,順便回憶了一下對方和自己相近的發型,紫金的瞳色沒什麼波動。
“?”
為什麼要單獨提起獄寺同學?
玩家莫名其妙地看了阿帕基一眼,直把阿帕基看得渾身不適,那感覺像是被什麼惡心的軟體生物黏上了那樣,他皺著眉,和玩家拉遠距離。
“他不是銀發嗎?”阿帕基止住步伐,瞥視一眼。
“聽不明白!”沒有任何自覺的玩家大聲回答,不含羞澀的情緒誇讚起對方,“獄寺同學的頭發確實很漂亮!”
玩家像是反應過了什麼那樣,突然露出了不解的神色:“難道阿帕基你覺得,喜好會大於對他人的了解嗎?”
“每個人都有偏好,我的偏好恰恰是銀發而已!就像是一項加分項,有著銀色發色的人會在我心裡加5分的印象分,但是又能怎麼樣?隻有5分是沒辦法在考試裡拿到好成績的!”
“誠實、善良、謙虛、勤勞……這些難得的品格才是最可貴的特質,我是不會和隻占了5分的銀發人渣成為朋友的。”
“還是說……你認為人擁有的價值要淩駕於那個人本身之上嗎?”
玩家咬碎了嘴裡的糖,含糊地咽下去,薄荷清新的氣味能讓玩家的思維更清晰,玩家現在能更準確,更具體的用語言表達出自己想要問出的情況。
“……你覺得布加拉提為什麼會邀請你加入他的隊伍呢?”
玩家突然把話題轉到阿帕基的身上,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謊言那樣,緊盯著他的臉上,不肯錯過阿帕基臉上一絲的表情。
“因為你的憂鬱藍調可以回放出有用的情報?因為當時的你對警察這個身份心灰意冷?因為你很有價值?因為你是銀色頭發?”
稱得上咄咄逼人的語氣,玩家拋出一連串的疑問,阿帕基看到的隻是對方迷茫的表情,他皺著眉想打斷情緒不太對勁的玩家,手被玩家死死按住。
“可是無論是替身還是外貌,這些都是阿帕基本身具有的閃光點,為什麼要把自己剝離出去?”
“為什麼阿帕基就是不明白呢?”一直是不靠譜的家夥,用奇怪的難過表情這麼向他問道。
“都是銀色頭發,也都是不一樣的人啊,為什麼不管是阿帕基還是獄寺同學,都會看輕自己呢?”
玩家向前兩步,這遠遠超出了社交距離,玩家揪住他的衣領,額頭上青色的血管隱隱鼓起,那雙金綠相間的眼眸濕潤著,仔細看去又會發現隻是在光線下的錯覺,意識到這點,阿帕基自己沒意識到的放鬆了些許。
玩家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詢問:“沒有人愛過你嗎?你認為自己的生命是可以隨時舍棄的存在嗎?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發自內心的笑出來嗎?”
一口氣說完,玩家微微喘息著,心臟跳動的頻率和呼吸同調,讓玩家真切感受到“活著”的意識。
“這種問題對你來說很重要?”
不是。
因為無論阿帕基怎樣回答,玩家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是的,對我很重要。”玩家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同時,玩家也能從阿帕基眼中看到執拗追求答案的自己。
“……”
阿帕基沒有回答,玩家聽到阿帕基低聲說了句“麻煩”,隨後,一件沒什麼多餘氣味的風衣籠罩住玩家。
……
粗糙的麵料壓在臉上,玩家等待半晌,掀開風衣的一角:“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借著我的視線被遮住,你放下成年人苦苦維持的自尊,緊緊地抱住我安慰嗎?”
“……嗬,關愛智力障礙兒童不在我的就業範圍之內。”
“這麼說也太傷人了,真是差勁的大人啊,阿帕基。”玩家如此評價道。
“你也不賴,”他用聽不出喜惡情緒的語氣回敬道,“惹人嫌的小鬼。”
“可是阿帕基根本不討厭我吧?”
“懶得和你做無用的爭辯。”
“什麼是無用?垃圾還分為可回收垃圾、不可回收垃圾、有害垃圾呢。”
“稍微也給我學著懂一點臉色吧。”
“那又是什麼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