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瑤一躍而下的身影,阮白握著書本的手指微微一緊。
校規……又是校規。
她的心思漸漸浮動,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乖乖地模仿其他學生,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坐在座位上看書。
台上的老師收回了笑意,翻開了手裡的課本,開始講課。
這節課是語文課,課本的紙張已經泛黃,上麵的內容,並非阮白所熟悉的,阮白學起來稍稍有些吃力。
她猜測,他們在這個遊戲裡的時間線,應該是往前進了二十年左右,大概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之間。
待在這裡的十幾分鐘裡,這個學校給阮白的第一印象,就是死板。
被繁瑣的規矩束縛的學生,麻木無情的老師,還有厚厚的校規校紀,死氣沉沉的氛圍。
她不敢在上課翻看那本校規校紀,如果她的直覺沒有出錯,那應該也是屬於“違紀”的一種。
阮白看著書,心神不定。
胡瑤死去,說明性彆平衡被打破了,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害怕接下來的四十分鐘裡,還有彆的危險發生。
也許是意識到了玩家們的心不在焉,課上到一半後,老師忽然就停了下來。
他渾濁的眼珠子慢慢移到了一位短發女玩家身上,沉聲說道:“你,起來,把這篇文給我背出來。”
被他點名的女玩家站了起來,臉色變得有些差:“我、我……”
這篇文才學到第一段,她怎麼可能背得出來,這老師明顯就是在刻意刁難。
然而即使這樣,那老師也一動不動地站在她麵前,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冷眼看著她支支吾吾了近五分鐘,最後,他的嘴角惡劣地揚起。
“背不出來,沒有完成老師的學習任務,犯了三級校規,8班扣兩分,”老師居高臨下地說道,“把手伸出來。”
短發女玩家遲疑了一下,將左手伸了出去。
老師取出一條竹製的細長木板,麵無表情地走到玩家身邊,將其狠狠鞭打在女玩家的手上。
一下,兩下,三下……每一打下,阮白都能聽到木板在空中劃動的呼呼風聲,也能看見女玩家忍不住痛楚而顫抖的胳膊。
打到十下的時候,老師停下來了,而女玩家的手心已經紅腫,滿是紅痕,破皮處血絲清晰可見。
短發女玩家的臉色蒼白,但她很堅強,一聲都沒有哼。
那老師見她這樣,索然無味地收了手:“坐下,明天把這篇文抄十遍給我。”
在目睹了這一幕後,阮白隻得全身心地把注意力放在課本上,一點也不敢往彆的地方去想。
好在這老師接下來的時間裡對她們態度十分滿意,也沒有再找人提問。
隻是在接近下課的時候,那老師有意無意地提了阮白一下。
“白軟軟,你聽說今天給8班扣了十分?”他的眼裡閃爍著惡意,“很好,希望你在禁閉室能好好反思自己。”
老師說完話後,那詭異的下課鈴便響了起來。
教室裡的學生和老師頓時全部消失,隻有四個玩家還坐在原地,臉色不佳地消化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一次下課,時間足足有半個小時,因為是晚飯時間。
阮白她們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四中校規校紀》匆匆看了一遍。
她發現,在校規校紀裡,學生的違紀行為被大致分了三個檔次。
第一類是胡瑤所犯的一級校規,都是一些偷竊鬥毆的大事,學校給予的處罰是“開除”。
顯而易見,在遊戲裡的開除,就等同於死亡。
第二類,是阮白和沈青雲“逃課”時所觸犯的二級校規,會給所在班級扣十分,並且要求學生從晚上6點開始,去禁閉室待一晚上。
第三類,就是短發女玩家觸犯的三級校規,班級扣兩分,給予一定體力處罰。
至於班級分,會影響到之後的班級排名,如果有班級落後了,老師會給學生什麼樣的處罰,是顯而易見的。
知道了這些校規後,阮白並沒有感覺到有多輕鬆。
因為她意識到了一個事,那就是他們是否違規,判斷權似乎是在老師手裡的。
就像今天,上課走神的女玩家被指責犯了三級校規,但這篇課文這節課才開始講,任務也是老師隨口說的,明顯是強行按上去的。
A級遊戲的危險程度,果然要比B級高不少啊。
阮白想了想,沒有再繼續胡亂猜測下去,而是收拾好東西,出去找沈青雲。
她今天還得和對方一起,在禁閉室待一晚呢。
阮白出去的時候,往9班那裡看了看,發現9班的幾個男玩家都還在,隻是沈青雲人不見了。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些傷,尤其是兩個新人,看樣子也沒逃過老師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