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個玩家,14個孩子, 如果按一個孩子一首歌來算, 3個小時就放一首, 也太快了。
況且, 一首歌裡經常出現多個孩子,這些歌, 不一定有14首這麼多……
除此之外,這個歌究竟是時間一到就放, 還是需要玩家去“觸發”?
就像她之前進了廚房,認領了大姐的角色, 觸發了和大姐有關的歌曲。
而這個歌曲的意思, 阮白翻譯了一下, 大致是這樣:
“二哥哥聽聞了大哥死亡的信息,在黑暗的夜晚悄悄哭泣;
一個安靜的清晨,他夢到小妹妹的頭上長出了尖角;
親愛的父親, 親愛的母親,
我一定會砍下死神的頭顱, 守護我們的家。”
這個歌裡, 有“二哥”,“小妹妹”和“死神”三個主要角色,小妹妹頭上長出角, 應當象征惡魔, 和死神或許不是一個人。
對於這一段歌詞, 阮白其實不太懂。
她唯一能確認的, 就是這段歌詞裡最清楚的那句——二哥哥要用砍下“死神”的頭。
可是小妹妹的角色是在暗示什麼?死神又是誰?
……如果歌曲的出現,是要靠觸發的,那豈不是說明有個男玩家在晚上哭了!?
阮白腦海裡一時間閃過無數猜測,但這並不妨礙她從床上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外。
她的手心抵在了門上,可以感受到外麵的溫度非常低,整個門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霜,涼的讓人心驚。
8點之後不能出門,這是黑袍女人的說法。
不過身為有些經驗的老玩家,阮白也知道,nc的話不能盲目相信。
隻是,現在的她,要出門嗎?
阮白的手掌在門上慢慢摸索著,腦海裡思緒萬千。
出去的話,可她連最基本的規則都尚且還沒摸索清楚,很容易就送死。
不出去的話……她很有可能就錯過這次和鬼怪麵對麵的機會。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到外麵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半晌後,她收回了手。
算了,雪色還在屋子裡,她第一個晚上就留下來吧。
不然待會要是出了情況,雪色這麼小,沒有她的幫助很容易出事。
正在阮白想到這裡時,她便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床位,準備瞧瞧雪色現在情況如何。
而這一瞧,就被她發現了不對勁——
雪色不見了。
整個床位空蕩蕩的,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床單上沒有絲毫的褶皺。
就好像……從未有人在這裡躺下過。
發現這一點後,阮白原本心如止水的心,頓時咯噔一跳。
恰恰就在這個一霎那,三樓那詭異又乾巴巴的歌聲,結束了。
與此同時,外麵異樣出現了。
一陣輕微的,仿佛什麼重重的東西靠在地板上,緩緩拖動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刺耳,宛如上學時,尖銳的鐵器掛在黑板上發出的那種聲音。
呲啦……呲啦……
呲……
它慢吞吞地從樓上劃了下來,一步一頓,沉重地咯在地攤上,經過了旁邊的幾個房間。
最終,它在阮白的門前停了下來。
“你在裡麵嗎?”外麵傳來一聲小孩的聲音,很輕,含糊不清的,仿佛被刻意壓低了一般,“你在嗎……cdy?”
說到最後一個單詞時,它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若不是阮白的體力聽力之類的,都要比尋常人好不少,恐怕都會忽略這可疑的停頓,點頭回應。
c dy,恰恰是雪色之前告訴她的,屬於大姐的名字。
聽到這裡,阮白屏住呼吸,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她想,她明白了。
這段歌詞裡的“死神”,就是身為大姐的她!
二哥哥知道了大哥的死亡,在夜晚悄悄哭泣。
自然在他的心裡,謀殺了大哥的大姐,就是會帶來死亡的死神!
第二輪歌聲,新的加害者是“二哥”,而她,淪為了受害者“大姐”。
對方,是拖著斧頭過來找她的!
而她,為了活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坐實這個身份!
“我知道……你在裡麵,”外麵的鬼怪聲音幽幽,發出了一陣古怪的低笑,“你在裡麵,是吧,回答我……”
回答了你,那她就完了啊!
阮白閉上嘴裝死,不管這鬼怎麼問,她就不說話。
“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
對麵的鬼怪耐心漸漸缺失,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暴躁,聲音也越來越響。
“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
阮白一動不動,就是不應聲。
感受著外麵鬼怪的急躁,她的心裡卻沒有多少慌張。
她知道,對方會越來越躁動,迫不及待,八成是因為這種逼問,是有時間期限的。
不然,它大可以無止境地想辦法去給她下陷阱,也許一不小心,她就會無意間承認了身份。
而屋外的鬼怪在死活等不到回應後,終於暴動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外麵那鬼怪竟然揮起斧子,狠狠地砸在了門上!
木門顫抖著,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響,一道又一道明顯的龜裂痕跡出現,木屑和斷掉的殘骸在重擊下紛紛掉落,一道黑漆漆的裂縫被砍了出來。
一隻通紅的眼睛,貼在了那裂縫處,往屋內望了進來。
然後,和阮白四目相對。
鬼怪冷冷地盯著她,阮白也看著它。
它的外表,果然和照片上那個第二高的小男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