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求上進(四)(1 / 2)

兩年後。

簡父在不可置信之餘又不得不承認的是, 通過這短短兩年的踏實學習, 阿越居然把該學的都已經學完, 按理說有了下場一試的可能。

平時還不覺得, 隻覺得阿越確實很用功,但此刻一回顧,這份速度就讓簡父覺得有點迷茫了,他當初學完這些是用了多少年來著?

還有阿越的字,自他每日勤練以來, 如果說曾經還隻是工整的話,現在又更進一步, 在端方的同時又不會毫無特色過於圓潤無力。單以自身眼光來看, 簡父甚至私下覺得阿越的字已經開始有了內蘊風骨的雛形。隻不過這話他是絕對不會說與他人聽的,不然彆人恐怕要以為他是在說癡話。又或者要嘲諷他一個小小童生,竟然也敢將“風骨”一詞安在一個毫無功名之人所寫的字上,哪怕後麵還追加了“雛形”作為補充。

若不是一天天親眼見證, 放在曾經,簡父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阿越會有這麼一筆好字。

但即便如此,簡父心中依然不太有底氣。雖然他本人是童生, 但畢竟他這麼多年來隻教導蒙童,沒有任何輔導應試的經驗,甚至到如今也有近八年不曾再親自下場,對科舉的事情遠沒有多年前熟悉與關注。

是不是應該讓阿越再去彆的夫子那裡拜師,重新進學呢?就比如……鄰村的虞兄虞秀才。

對方也是開了學塾的,並且和他不同, 招收的學生是正經奔著科舉去的,成果在他們鄉野間已經頗為亮眼,十年間共有四位學生通過縣試,兩位學生通過府試,也就是虞秀才已經教出了兩位童生,至於考過院試的,雖然暫且還沒有,但這已經無關緊要,沒人會苛求這個。

隻不過想到自家阿越和虞家若有若無的那點牽扯,簡父卻又覺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隨著阿越長大後越發淘氣不像樣子,他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麵對虞家,再加上他後來也放棄了再去趕考院試,簡父和虞秀才的交往漸漸少了很多。或許說,這也是雙方故意疏遠的結果。

可若是不將阿越送去虞秀才那裡,那便隻能將他送去鎮上了,到時候也隻能寄宿在鎮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簡父還是不免擔心這臭小子若是沒有人盯著,是不是又要疲懶起來。

簡西越不願意考慮這麼多,也不願意重新拜師,於是隨口安慰簡父:“先試試再說。反正爹你也說過,要做好不能一次考中的準備。”

簡母氣的直說他:“你這孩子嘴上沒有把門的,怎麼不說點好事呢。”

簡西越隻好閉嘴不說了,笑著溜去廚房給正在學習做糕點的阿雯捧場,等到再回來的時候,恰好聽見簡父簡母在說話。

“夫君,你覺得阿越今年如果去應考縣試,有希望能過嗎?”

“我也說不好。按道理阿越的學識應該是夠的,我每回考他也都能對答如流,可他終究隻用功了兩年,對上旁人從小起早貪黑近十年甚至更多,我總覺得心裡不夠踏實。再者,影響中與不中的事情有很多,考場上也有許多乾擾。就比如我,說句自大的話,我原以為自己當年應該能中秀才的,可惜心緒不穩,一次比一次更坐立不安。”

約莫是看到了簡母擔憂的神情,簡父又溫聲安慰她:“也不用太過擔心,其實阿越比我當年聰慧的多,早晚都會過的,你不要太緊張。”

“倒不是我緊張,這不是阿越也已經十五歲了,可以開始考慮親事問題了,我便想到了虞姑娘。想當年兩邊孩子剛出生,爹和虞伯父便為他們訂過親,如果阿越真的出息了,或許當年的約定可以成真呢?唉,這些年看著她長大,出落得越來越好,我實在是喜歡得緊,之前阿越不上進也就罷了,我全當這件事不存在,可現在阿越也變得懂事起來,我就難免開始抱有期待。”

簡西越厚著臉皮彆彆扭扭的走進來,眼神中卻難掩驚喜與期待。

“爹,娘,你們方才說的是哪個虞姑娘?是虞秀才家那位嗎?”

簡父剛想訓斥這孩子怎麼偷聽,心細的簡母卻從簡西越的神情中發現了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