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膽小鬼(十八)(1 / 2)

既然已經猜到了對麵邪物的底細, 謝琉筠越加小心戒備。

畢竟這意味著或許這個邪物對於他們謝家術法會無比熟悉, 對付起來也就更不容易。

然而……呈現在謝琉筠麵前的邪物雖不算弱,卻也隻是普通層麵的強, 遠沒有之前的氣勢。被傷及根本這句話,那可不是說笑著玩的。

再加上謝琉筠不斷打出的清氣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無礙,但是對於陰邪之物來講, 那絕對是天生的克星。

這是她迅速斟酌後做好的決定,如果說動用術法可能會被對麵邪物反過來利用的話, 那純粹的清氣就沒有任何可供他轉圜的餘地了, 這一道一道打過去, 就是最銳利的刀鋒。

心懷憤懣的邪物很快就被製住從而動彈不得,虛幻的霧氣也無法再繼續保持人形,不斷變化形狀試圖突圍出去,然而始終不能得逞。

以至於謝琉筠在成功控製住局麵以後心中難掩驚奇,一切居然如此輕易順遂, 謝家人對這個邪物的壓製效果竟然如此明顯的嗎?

不過這終歸是一件好事,在謹慎的確認過這並不是邪物的陰謀詭計, 他並不是故意示弱好借機暴起, 而是實打實的無力反抗後, 謝琉筠要做的就是凝神靜氣, 不要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而在淨化的過程中, 謝琉筠不可避免需要走馬觀花般看完這邪物的大致經曆。

這並不是一個輕鬆的差事,假若心神不堅定,很容易被邪物的思維方式所蠱惑, 從而陷入混亂,也就是俗稱的走火入魔。而且存在時間越長的邪物,在淨化的時候也就越讓人頭疼。

這隻邪物顯然存在的時間就很長,甚至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

謝琉筠本已經做好了會很難捱的心理準備,但很快,她卻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原來如此。

一切事情竟然由這個邪物從而被串聯起來。

正如簡西越的小祖宗所說,那時的當朝國師曾為簡家批過命。

而後私下裡他與自己的弟子們感歎過此事,直言簡家的氣運昌盛,人才輩出,實在是少見。這本隻是師徒間的一場隨意聊天,不想卻為以後的種種埋下隱患。

國師門下弟子中有那麼一人,雖然資質尚可,卻又不是什麼驚才絕豔之輩,可以想見如果就這麼按部就班一路走下去,估計也就是眾多能力不錯的普通天師一員。

然而他卻不甘於此,也不耐煩玄門正道中的那些條條道道。

在一次圍剿邪物的行動中,他擅自截取了一絲邪念,放在外麵暗中培養,並且待到年邁的國師壽終正寢,已經無人可以管束他之後,更是直接與邪念融合,自以為超脫了軀殼的束縛,從此能夠為所欲為。

國師的其他弟子和嫡係後人試圖乾預,卻因為本出同源,所有玄門手段都很難起效而損傷慘重。

那場紛爭後,剩餘的國師族人變得低調內斂,隱姓埋名後不再參與世俗之事,並且亦曾感歎過,或許家族的整個傳承將來就要斷送在這家夥的手上。

不過其實邪物也沒討到好。

他之前的一身術法皆是傳承自國師,是正式磕了頭的入門弟子,此般傷害國師後人的行為等同於欺師滅祖。如今他雖早已不是玄門中人,但曾經的因果卻是他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的。

更有甚者,直到墮入邪路之後,他才切實體會到為天道所不容是有多麼舉步維艱——他的傷勢竟然無法自行好轉。

眼看著就要山窮水儘,已經喪心病狂的邪物打起了之前聽聞過的簡家的主意,於是想方設法布局,劫走了簡家氣運。

至於說此事和謝家的關係——其實他們謝家,便是當年那位國師的後人。

後來邪物又再次打過謝家的主意,隻可惜他本就不複全盛時的威風,加上積年累月的發展下來,謝家也有了許多新的手段,以至於並未成功。

早已遺失了國師那段家史的謝家並不知道這邪物究竟是從何而來,隻是為了警戒後世子孫,於是將他的存在記載了下來。

再後來……就是現在了。

將之前氣運消耗殆儘的邪物沒有了可以繼續維持自己存在的依仗,於是重新出現尋覓新的“機緣”。

他們如今所遇到的事情,與小祖宗之前所言,突然都一一對應了起來。她和簡西越的緣分,遠比她之前以為的還要更奇妙。

最終,一直翻騰的霧氣漸漸被消弭隱去,直到最後徹底無影無蹤。

而看到謝琉筠安然無恙的徹底消滅了邪物,一直勉強堅持的簡西越也就腿腳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

出了這種事,廣告顯然是沒辦法繼續拍下去了。韓哥接到電話匆匆忙忙趕了來,向著工作人員耐心解釋並且認真道歉。

不過好在之前他們已經大致把廣告片段給拍攝完畢,隻差再補幾個特寫鏡頭。將現有素材再努力剪輯一下,也不是不能用。

不說彆的,光看著休息室那仿佛被龍卷風席卷過一般亂七八糟的景象,還有簡西越身上突然多出的那些傷痕,就沒有人還能再苛責什麼,或者留住他不許走。

這種靈異之事還是不要深究的好。再一個,韓哥發起的賠償攻勢也還是很有誠心的。

倒是簡西越,不管他怎麼解釋自己沒有大礙,但還是被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對待著。

等到終於回到住所,周圍徹底安靜下來,謝琉筠本想為自己的疏忽對簡西越說對不起,不曾想卻被他表功般的話語打斷。

“琉筠姐,我一點都沒有受他的脅迫。”簡西越雖然身上還有些虛弱,卻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像是怕謝琉筠不信一樣,他又重複了一遍:“真的,我一絲一毫都沒有向他屈服。”

他仰著腦袋求誇獎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讓人心軟。

謝琉筠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所以,他剛才威脅你對我不利是嗎?”

這是她剛才就該想到的,那邪物其實對謝家人垂涎已久。既然他此次同時盯上了他們兩個,偏偏又無法對她親自下手,那肯定動過脅迫簡西越的念頭。

簡西越點點頭:“但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