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幺了然,借用大人的話說道,“離得好。”
唐知綜側目,讚賞的摸摸他的頭,又回頭看錢大,他抿著唇,又在裝深沉了,唐知綜抬頭就敲他腦袋,“咋滴了,離婚不行?”
錢大低頭,聲音輕輕地,“不是。”
“不是你甩臭臉給誰看呢,放心吧,我是很開明的,她始終是你們媽,你們跟她親近我不會阻攔,要孝順她我也不會說什麼。”他不是錢大,或許體會不到他對母親的心情,無論他怎麼對待杜花兒,他都理解和接受,前提是,“咱家的錢和糧食是我辛苦掙的,不準拿去給她。”
錢大嗯了聲,隨後就不說話了。
唐知綜也懶得多說什麼,錢大八歲了,很多道理其實已經懂了,他說太多不是好事,倒是權二和酒幺,唐知綜告訴他們,“爸爸和媽媽離婚是為了你們,你想啊,你們需要父母照顧,她圖爽跟人跑了不管你們死活,爸爸不離婚的話,她得病啥的,外邊男人不管她,回到家咱父子砸鍋賣鐵得醫她,你們說憑啥啊。”
“對,離婚,不給她錢治病。”酒幺聲音稚嫩嫩的,聽得人清爽,唐知綜又去看權二,權二喏喏道,“離了婚她賴上咱咋辦?”
“賴啥賴啊,你爸我怕她不成?”他就是老賴。
權二想了很久,不緊不慢地評價,“分得好。”
成功離婚是喜事,怎麼能不和酒鬼慶祝,他很是積極的又要求給酒幺他們洗澡,酒幺他們素來不和唐知綜唱反調,哪怕他洗得不乾淨,也極力配合他。
木牆的屋內,酒鬼躺在屁股寬的凳子上,像睡著了,唐知綜過去推他,“難得有你安靜的時候,睡啥睡啊,我有話和你說。”
酒鬼慢慢睜開了眼,眼神有點渙散,唐知綜納悶,“你又喝酒了?”
酒鬼扯著嘴角笑了笑,雙手撐著坐了起來,無力的伸出手,唐知綜急忙跳開,“啥時候改掉你動手動腳的毛病啊,我是來通知你的,婚已經離了,你現在是光棍。”
“謝謝你知綜同誌。”
唐知綜攤開隻手,酒鬼虛弱的抬頭,眼神沒有焦距,“知綜同誌,我...給你備好了。”
唐知綜滿意地縮回手,瞧著他臉色不對勁,“你不會喝了假酒吧?”像中毒了似的。
酒鬼搖頭,呼吸輕得很,難得沒像以往玩消失,“知綜同誌,錢大他們很喜歡你,希望你多照顧他們。”
不廢話嘛,怎麼說他們喊自己聲爸爸呢,不照顧他們照顧彆人哦。
“知綜同誌,你是個好人。”
唐知綜聽著不得勁,酒鬼專程留時間就為了誇他?反常即為妖,唐知綜警惕道,“你是不是有啥事要我幫你做?”
酒鬼搖頭,不知是不是沒睡醒,又緩緩躺了下去,雙目輕輕閉著,聲音有點飄,“知綜同誌,錢大他們小,交給彆人我不放心,交給你我是放心的......”
好像在讚揚自己,唐知綜卻不踏實,“酒鬼,你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我和你說.....”沒說出來呢,屋子消失了,酒鬼也沒了蹤影,唐知綜活動活動四肢,暗罵酒鬼無賴,每次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就消失,惹急了他啥都不乾,就奴役3個孩子要他心疼。
待3個孩子睡著,他偷偷起床,窗外月光明亮,他輕手輕腳打開堂屋的門,依稀看到桌下有個木箱子,他試著拉出來,使勁拉好幾下箱子動都不動,回想酒鬼那心領神會的表情,他不禁想裡邊會不會是錢,離婚是何其隆重偉大的事,酒鬼性格懦弱不敢做,是他挺身而出,報答他是理所應當的。
他雙手扒著箱子,使勁外拉,任憑自己如何用力,箱子紋絲不動。
索性伸手進去撈,瞬間想破口罵人,意難平的直接回屋點煤油燈過來,他媽的,整整箱子,儘是書。
《在人間》《最後一課》《了不起的蓋茨比》什麼書都有,甚至還有幾本和孩子交流溝通的書,酒鬼啥意思,諷刺他精神世界不夠充實是不是?他咬碎牙,怒氣衝衝跑回房間,遇到被尿憋醒的酒幺,睡眼惺忪的喊他,“爸爸。”
“來,爸爸給你洗澡。”
酒幺:“......”
灶房沒熱水,酒幺站在簷廊上,光溜溜的抱著胸,夜裡涼,他冷得瑟瑟發抖,提著半桶水出來的唐知綜愣住,手試了下水溫,有點冷,他腦子清醒了點,“回屋睡覺吧,爸爸給你們洗衣服。”
他得問問酒鬼啥意思,不把話說明白,彆想有好日子過。
酒幺不知他怎麼了,困得眼睛睜不開,“爸爸,不洗了嗎。”
“不洗澡了,你回屋睡覺,爸爸把衣服洗了就睡。”是他唐知綜有人性不拿孩子出氣,遇到瘋子,幾個耳光就扇得酒幺頭暈眼花了,大人的事大人自己解決,不牽扯無辜人。
他蹲在屋簷下,把錢大他們換下的衣服丟進桶,抹了肥皂就搓起來,草草幾下擰乾,換清水洗,又幾下擰乾曬好。
在他憋著勁準備和酒鬼乾一架時,身體卻沒任何反應,木牆的屋子沒出現,酒鬼沒出現,唐知綜咬著後槽牙怒吼了兩聲,酒鬼依舊沒現身。
月亮躲進雲層,周圍瞬間黑了下來。
唐知綜黑了臉,酒鬼不會他媽的睡著了吧。
唐知綜生氣的把衣服收進桶裝著,心情平靜了很多,酒鬼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沒準以為他說的那句‘書中自有黃金屋’是真的,所以想方設法送書來?
想到這個,唐知綜嘔死自己了,什麼不說偏偏說這話啊,看吧,酒鬼誤會了吧。
為了防止以後酒鬼送禮皆送書,翌日清晨,他慈父般的給錢大他們穿衣服,擠牙膏,裝漱口水,體貼得錢大受寵若驚,“爸爸,你咋了?”
“沒咋啊,錢大,你讀書很辛苦吧,待會爸爸送你去學校啊。”他語重心長的,錢大皺緊了眉,沒作聲。
他似乎興致很高,飯後主動提出洗碗,鑒於他洗澡的水平,錢大大著膽兒拒絕了,倒是去學校時,主動問唐知綜去不去。
“去,爸爸得送你,這幾天村裡人忙著乾活,人拐子猖獗,咱得注意點。”唐知綜很是為自己找了個完美的借口,連要去山裡撿柴的權二和酒幺唐知綜都不讓他們去了,“走,等我爸爸送你大哥到學校後和你們一塊進山。”
錢大仰頭看他,黑漆漆的眸子看不出啥情緒。
倒是酒幺童言無忌,小聲和錢大說,“大哥,爸爸有點不正常。”
錢大牽起他的手,衝他搖頭,示意他彆說,他爸約莫是為離婚的事悶悶不樂呢,犯不著傷口上撒鹽,他拉著酒幺走在最前,小聲教他,“爸爸心情不好,你和二哥要哄他開心。”
“爸爸為什麼不開心?”酒幺不太明白錢大的意思,忍不住回眸偷偷看他爸,他爸正和人說話,笑眯眯的,可高興了。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酒幺,咱的媽媽你還記得嗎,如果看到他,你不要喊她。”要不然爸爸會更難過的。
杜花兒離開時酒幺根本不記事,哪兒記得杜花兒的模樣,不過很是聽話的說了聲好。
他爸說了,做媽的必須養孩子,以後誰給他飯吃誰給他錢花他就喊誰媽。
作者有話要說: 待開勵誌文《家祭無忘告乃翁》<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9900ff" VALUE=《家祭無忘告乃翁》 OnClick=("xet/?novelid=4186248")>
德高望重的文淵閣大學士病重,在子孫科舉前夕留下‘家祭無忘告乃翁’的喟歎後閉上了眼。
哪曉得子孫不成器,整日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沒幾年就把家業敗儘了,
痛心疾首的他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從此,振興家業成了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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