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刷刷的扭頭, 瞪得如碗口大的眼在看到唐知綜後, 瞬間有了神采。
“唐隊長。”
“唐隊長。”
打完招呼, 生產隊的漢子們齊齊跑向唐知綜, 盧隊長打頭陣, 粗聲闡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楊陽說是他們先動手的, 偷偷摸摸在周圍徘徊不去,楊陽出門趕他們走, 他們開口就罵爹娘還先推攘,楊陽他們逼不得已跟他們乾架的。”
楊陽他們打人是不對, 那是花都縣的人有錯在先。
而右邊, 被公安擁護的花都縣縣長雙手環胸,頭顱昂得高高的,唐知綜去市裡學習時和他打過照麵, 怎麼說呢, 獐頭鼠目,滿臉油膩,看著就是個油嘴滑舌裝腔作勢的小人,唐知綜拍了拍盧老頭肩, “你們做得很好,咱金銘縣再窮骨氣還是有的,咋能由著人想咋樣就咋樣。”
對,漢子們滿心憤慨,各過各的日子誰也不招惹誰, 花都縣的人跑到他們地界挑釁,挨打是活該。
唐知綜上前,抬腳踹了踹地上坐著不動的張大勇,“黎翔同誌呢?”這麼重要的場合,黎翔咋能不在。
坐久了腿有點麻,張大勇指著遠處公路,“黎隊和石磊去縣裡喊人了,叫我們看著。”黎翔走之前要張大勇他們在中間坐著,唐知綜來之前不說話,雙方打起來的話彆勸架直接撒腿跑,他們不管縣裡的事,隻做縣裡的見證人。
雖說有點不厚道,但也沒辦法的事,他們局長是從花都縣升上來的,知道此事定罵得他們勾狗血淋頭,不想被局長口水噴的話,站遠點總沒錯。
“黎翔同誌還真是...”狡猾,他就指望黎翔同誌給自己撐腰呢,他溜得遠遠的,自己咋辦?唐知綜心頭罵人,卻不得不裝出鎮定的模樣走向麵露猙獰的花都縣眾人,花都縣縣長姓徐,見唐知綜年輕,打心眼裡瞧不起此人,肅聲道,“他們聚眾毆打人民乾部,意圖破壞社會穩定,對社會造成了嚴重影響,你是要包庇他們嗎?”
難怪黎翔要跑,張嘴就扣下這麼頂帽子,誰受得了啊,不僅黎翔該跑,所有的人都該跑。
“瞧你說的。”唐知綜親昵地捅了他一胳膊,“都是誤會,用不著出動公安吧。”
徐縣長嫌棄,甩了甩胳膊,“什麼誤會,光天化日他們就敢明目長大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難保以後不會做出什麼殘暴的事情來,像他們這樣的人,必須拉到公安局好好批評教育,以防將來更多的人受害。”
話完,他揚手,吩咐公安上前撬鎖,漢子們著急了,抄著家夥就把人圍住,不讓他們往前,雙方胸膛抵著胸膛,互不相讓。
“讓開。”公安雄赳赳氣昂昂。
“不讓。”漢子們昂首挺胸拒不退後。
公安們直接挺著胸膛往前衝,雙手又推攘起來,你拿胸膛推我,我拿胸膛撞你,就看誰的胸膛更硬,公安們身體素質沒話說,莊稼漢子也不是吃素的,整日在地裡勞作,身上的每斤肉都是經過日曬雨淋磨練的,推撞幅度越來越大,到後麵雙方直接視死如歸的拿身體做盾牌用,誓要用堅硬的身軀把對方撞出個窟窿來。
誰都沒動手,雙方勢均力敵,埋著腦袋很是拚命,甚至氣壯山河的喊起口號來。
公安隊伍整齊的口號聲,“一二一,一二一。”
莊稼漢子們嘹亮的呐喊聲,“嘿喲,嘿喲,嘿喲,嘿喲。”
唐知綜:“......”
怎麼看都像是兩撥牛在拚蠻力,張大勇帶領施工隊的站得遠遠的,身後的趙明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張哥,他們是在乾架嗎?”
太與眾不同了點。
張大勇目光沉吟,“應該是吧。”沒在乾架難道在比誰的力氣大嗎?
離發電廠的門口還有點距離,花都縣的人使出吃奶的勁兒都沒能撞退莊稼漢,個個臉色通紅,汗水都出來了,唐知綜看不過去,指著旁邊說,“周圍不是能繞過去嗎,乾啥非得拿身體在拿撞啊。”又不是沒位置,一個個都往中間撞,有病吧。
聽了他的話,花都縣的人茅塞頓開,繞開集中人群就往門口方向衝,還沒來得及露出勝利的微笑,就被大門的鎖給震懾住了,鐵鏈鎖,比手臂還粗,根本撼動不了啊。
唐知綜扶額,如實提醒,“鎖是撬不開的,撬開我就告你們損壞國家公物。”
花都縣的人:“......”
感覺白忙活了。
其他人也意識到白費力氣了,紛紛停了下來,不過身體抵著對方身體,堅決不認輸,唐知綜歎氣,看著模樣醜陋外加鼻青臉腫的縣長,開門見山道,“打架也打了,想把人帶走是不可能的,你們不經過協商就貿然帶著公安來金銘縣挑事,徐縣長,你是以為金銘縣窮就活該被你們欺負是不是啊。”
是啊,其他人很憤怒,金銘縣窮是窮,他們很愛自己的家鄉,憑啥花都縣的人先惹事,後果要他們擔著。
發電廠裡,楊陽他們站在門後,朝唐知綜喊,“唐隊長,他們想偷咱發電廠的設備。”
唐知綜回了句,“知道了,你們該乾啥乾啥,再有幾天就上班了,努力學習,有我們這麼多人在,他們不敢往你們身上潑臟水的,欺壓人民群眾,意圖盜竊人民果實,他們是在犯罪,而你們在捍衛我們金銘縣的明天,你們沒錯。”
真要說有錯的話,打人前該在他們身上罩個黑口袋,要他們以為是鬼打的。
正想著待會提醒提醒陽路,對麵的徐縣長說話了,“我呸,不要臉,誰偷你們的設備,我花都縣年年財力雄厚,無論糧食產量還是其他收入都穩步提升,會看上你們那些破玩意?甭管我們基於什麼目的,你們打傷人就是你們不對,唐知綜,彆想包庇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