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古至今,趙氏滿門都是忠臣呐。”皇帝慨歎。
四皇子低低哂笑,“大奸似忠耳。”
“也罷,”皇帝顯然對這兒子頗為縱容,對他方才言辭充耳未聞,“春光正好,你二人也用不著去守那男女大防,不如一道去禦苑內走走吧。”
“是。”四皇子應了,抓住他衣袖便向外走,“十九郎,隨我來。”
趙詡任他拽著,笑道:“殿下慢些,奴家身嬌體弱,走不快的。”
四皇子顫了顫,“我單名一個晦字,你可直呼其名或叫我四郎。”
“四殿下,禮不可廢。”
二人走到蓬萊閣,軒轅晦挑了一處無人的水榭,鬆開他負手站著,麵上陰沉不已,“你是個聰明人,我便不與你繞圈子了,就在前日,琅琊王下獄了,你可知曉?”
趙詡一愣,也凝重起來,“臣若沒記錯的話,仿佛三年前金城王以罪判死,削國奪爵。”
軒轅晦點頭,“正是,再加上前幾日朝會時,頻頻有人彈劾諸宗室,這不得不讓人多想。”
“殿下的意思是,呂氏之禍?”趙詡心頭一凜。
“父皇急著讓我就藩,哪裡
是圖謀什麼大業,他最怕的就是皇室血脈斷絕,我去了肅州,到底天高皇帝遠,隻要鄧氏不撕破臉皮,就能保全我一命。”
“何況從肅州奔去回紇王庭,快馬加鞭隻需五日功夫。”趙詡若有所思,“可若是殿下娶了我,在與我和離前,那可是注定無後的。”
軒轅晦抬眼看他,嗤笑道:“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真的給我做王妃,竟還在意庶子庶女?”
不管是真是假,事關頭上冠帽顏色,哪個男人真不在意?
趙詡搖搖手指,“雖是逢場作戲,可我也不能落個馭夫無方、治家無能的名聲不是?更何況,殿下娶男妻,也算是皇族裡的頭一份,我猜猜,聖上是如何對太後、群臣交待的?情投意合、非君不娶麼?若是太快便有了側室、庶子一類,豈不是顯得太過虛假?”
軒轅晦蹙眉,過了一刻緩緩開口,“我懂了,不過你也一樣。”
二人相視一笑,心內卻各懷鬼胎。
“準備準備吧,十日後大婚,大婚第二日,拜見過父皇、太後、皇後,咱們就直接啟程。”
趙詡勾起嘴角,“如此迫不及待,殿下不怕路上橫生枝節?”
軒轅晦隨手折了根柳條擺弄,“打鐵趁熱,就是這個時候,他們才不敢妄動。趙詡……”
“是。”
軒轅晦深吸一口氣,“他日大業若成,我定不會負你。你且忍這幾年,日後爵位權勢、華屋美人定不會少你的。”
他看似雲淡風輕,手指卻緊緊扣住手中柳條。
趙詡闔下眼簾,躬身下去,“臣定全力輔佐殿下,至死方休!”
軒轅晦手指鬆了鬆,隨意將那柳枝扔進波光瀲灩的太液池。
“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