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昨日便有不少人知曉肅王被攔在城門之外,如今見了這邊劍拔弩張,頓時眾人便都有點走不動路,紛紛駐足圍觀。

張奉賢一見周遭百姓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更覺羞恥,不由梗著脖子道:“吏部未有明文免去我司馬一職,我為何要聽命於王爺?我倒是想問王爺,太後娘娘可有頒布懿旨,說是肅州軍政儘由王爺節度?”

在帳中凝神細聽的趙詡蹙眉,張奉賢所說確是實情,雖然肅州是軒轅晦的封地,可朝廷確實沒有明旨,說清原有官吏如何安排。

張奉賢見守寧與軒轅晦都默然不語,底氣更足了幾分,乾脆揚聲道:“我是德宗年間的進士,為國守邊至今,想不到卻有如此遭遇,這難道就是天子的用人之道,難道就是皇子的德行麼?”

這幾乎就是在直截了當地控訴了,周遭百姓竊竊私語,中間還有張奉賢帶來的小吏齊聲助陣。

軒轅晦目光寒了寒,忽而麵南而跪,彆說守寧、睚眥等人,就是張奉賢及周遭百姓都愣了愣。

趙詡正正衣冠,也掀開簾子出去,跪在軒轅晦右側靠後的位置,哀聲道:“殿下,你這是做什麼啊!”邊給守寧等人遞眼色。

刹那間,宦官內侍、王府私兵、屬臣文官,百餘人黑壓壓跪了一地。

軒轅晦以袖拭麵,“皇天後土、列祖列宗在上!小王受父皇之命就藩肅州,便星夜兼程,不敢有一日懈怠。小王自知不肖不賢不才,自領命以來,幾近夜不能寐,唯求與諸位同僚勠力同心,勉力進取,令肅州大治、百姓安泰。可誰料,昨日終抵肅州,不僅肅州官吏無一人迎候,更在宵禁前便將城門緊閉,將朝廷敕封的肅王與長史、彆駕各官吏拒之門外。今日,刺史竟

托詞有事,隻命司馬接駕,這位張司馬,更言辭狂悖、藐視君父,父皇親政已久,皇祖母早不問政事,他卻向小王討皇祖母簡擢各地方官員的懿旨……”

言及此處,軒轅晦竟涕泣連連,“他這番言語,一是暗指中書省、門下省吏部眼中並無父皇,隻惟太後之命是從,二來,世人誰人不知,皇祖母最為持躬淑慎,先前為社稷故才攝政二十餘載,父皇親政後,皇祖母便緊閉宮門,再不乾政,張奉賢此語,乃是詆毀皇祖母清譽,說她戀棧弄權!其人何其狠毒,其心何其可誅!”

他梗咽難言,趙詡也跟著悲切道:“在隴州時殿下便險些遇襲,隨行五十人儘數折損。後來到了甘州,殿下又身染惡疾,臣勸你養病,殿下卻怕肅州各位臣工同儕等的心急,執意趕路。若是知曉這幫小人連肅王的肅州都不讓進,殿下又何必糟踐自己的玉體!”

軒轅晦應景地悶聲巨咳,直咳得眼角帶淚,滿麵脹紅。

肅州雖地處邊陲,可百姓對鄧黨的威名也是早有耳聞,如今見龍子鳳孫這般慘態,也紛紛歎息不語。許是這刺史司馬官聲不佳,竟還有個彆膽大的,對著張司馬指指點點。

“你們……你們……”張奉賢一時間蒙了。

不知人群中誰說了句,“誒,王爺既然都跪下了,咱們站著是不是於理不合?”

於是知禮守禮的肅州百姓也跟著跪了一地,徒留張奉賢及其屬臣依舊站著。

軒轅晦容顏慘淡地看他一眼,“看來,張司馬不認本王,也是不認軒轅氏的天下啊……”

隨即,他竟吐出一口血,硬生生向後栽倒過去。

“王爺!!!”趙詡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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