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2)

軒轅晦冷哼一聲,“諒你也沒那個膽子。不過,現在枳棘先生久不醒轉,咱們是先行回府,還是在此等候?”

“還是先回吧,”趙詡從袖中抽出封信箋放在案上,“如今咱們還暫住在刺史府,夜不歸宿,怕要惹人猜疑。”

想到要早早回府和那幫官油子周旋,軒轅晦頓覺十萬分的掃興,撇嘴道:“也罷。”

見他心有不甘,趙詡抬眼看看天色,“已到了晚膳時分,肅州地處邊陲,也不似長安有宵禁之說,若是王爺不疲乏,不如移駕市集,體察民生?”

“還可順道用了晚膳!”軒轅晦瞬間又打了雞血似的,一把挽住趙詡的臂彎,“那還不快走?白胡,好好看顧枳棘先生,轉告他,我與王妃他日再來拜會。”

趙詡隻來得及對白胡點了個頭,便被軒轅晦拖走,苦笑道:“初識王爺時,我也想不到你竟是這般跳脫的性子。”

想了想,又道,“不過,在旁人麵前,王爺的架子還是端的很足的。王爺隻在我麵前談笑無忌,在下是否可以沾沾自喜一二?”

莫名有些赧然,卻也無法否認,軒轅晦隻好皺了皺鼻子,“本王是看得起你,還不謝恩?”

趙詡對著他笑,“臣感激涕零。”

軒轅晦頗為矜持地點了點頭,馬車一進市集,便掀開簾子,忙著觀望街景了。

不知不覺,從賜婚到今日,已過去五個月有餘,趙詡不得不承認,原先隻覺得他與軒轅晦間將僅止於君臣,他日後將最多是個差強人意的僚屬;可現下看來,這一路不說儘如人意,也是遠超所期,尤其是軒轅晦,已然是他的意外之喜。

原本,天子與後黨相爭,趙詡猶在搖擺不定,可如今,就算他沒有肅王妃的這個名頭,他也絕對會站在軒轅晦這邊。

儘管因年紀與閱曆所限,他難免有些遇事慌亂、脾氣驕縱的毛病,可對日後的上位者而言,他已足夠難得。

小小年紀,便能為皇父籌謀,甚至自請離京,遠赴千裡之外的苦寒之地,足見其忠孝毅勇;一路以來,星夜趕路、風餐露宿,趙詡都常覺支撐不住,可他卻不曾抱怨半句,還有餘力談

笑風生、鼓舞士氣,足見其堅忍曠達;先前被趙詡當麵責難,雖意氣出走,但最終能悔悟致歉,足見其自省坦蕩;在鄧黨麵前矯情自飾,作出一副溫文懦弱,沉迷風花雪月的書生模樣,實則頗為好武,更熟讀兵書,足見其城府心機。

更值得一提的是,趙詡每與他議及權謀韜略,他多半都能立時心領神會,就算當即不能,略一思索後也會一通百通,更能舉一反三,可見其剔透靈慧。

當然,趙詡托腮端詳他側臉,心道若是他再醜上幾分,恐怕這些難得之處也便煙消雲散了……

“怎麼?”軒轅晦突然回頭,湛藍眼中映著六街燈火,竟如湖中紅蓮。

直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麵前晃了數下,趙詡才回過神來,“我在想,該買個酒肆下來,既可做居中聯絡之用,更可常來消遣買醉。”

“買醉……一醉解千愁麼?”軒轅晦率先下車,將趙詡也拉下來。

“留仙居,好大的口氣。”

想來應是肅州最大的酒肆,熱氣蒸騰、熙熙攘攘,操著天南地北口音的客商或飲酒作樂,或相商要事,更有胡姬四處勸酒,熱鬨極了。

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隨意點了幾個小菜。

軒轅晦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旋舞的胡姬。

趙詡挑眉,笑道:“確是個美人,郎君可是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