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了軒轅晦苦心搜尋的奇珍異寶,帶走了看似從天而降的祥瑞白虎,軒轅晥肅州此行可謂是收獲頗豐。
回到涼州後,還未回京的鄧翻雲為他接風,席間開口問道,“肅王治下的肅州,現下如何了?”
軒轅晥摸摸膝上小虎的頭,“不功不過,與往昔同。”
“哦?”
“有乞兒,有盲流,可也談不上民不聊生;城牆久未修葺,可守城兵卒倒是隻多不少;一路貧瘠,未有許多良田,可四弟到底孝悌,席上珍饈玉食無數,若問對肅州觀感……與幽州、隴州比起,並無甚稀奇,”軒轅晥捏捏小虎的鼻子,滿意地聽見它咕噥一聲,“倒是四弟賢伉儷讓本王刮目相看了。”
鄧翻雲笑道,“莫不是肅王也在王爺跟前喋喋不休了?”
“不僅如此,若隻是自吹自擂做戲一番,本王倒也不會多信服,”軒轅晥回憶道,“可見識了三點,本王倒是不得不信了,其一,不管是真是假,軒轅晦一直表現得如同一個窩囊廢一般,可本王讓肅王妃跪了一個多時辰,他看向本王那刹那,雖極力隱忍,眼裡卻有殺氣;其二,肅王妃午間休憩之時,有五六位奴仆,一刻不歇地在窗外打知了,其中一人還是軒轅晦的心腹大總管守寧公公;其三,肅王身上穿著簇新的雲錦外衫,可肅王妃的衣裳雖亦是雲錦所織,可已經是半新不舊,其餘仆役所著,均是尋常布衣罷了。”
“難怪我聽聞,肅王府開銷全憑王妃苦苦維係。”鄧翻雲若有所思。
“沒錯,”軒轅晥譏諷道,“據聞潁川郡公先前貼的嫁妝,已用的差不多了。”
鄧翻雲正摟著個美人喂酒,聽聞此言,手頓了頓,“潁川郡公如今可是趙若鳧了……”
“想來也是可惜,”軒轅晥歎道,“昔年趙詡在太學是何等的風華,哪怕是崔駙馬爺在他麵前,也是低了一頭。誰曾想,今日竟淪落到如斯境地。”
鄧翻雲蹙眉,“哦?我久在涼州,竟是不知這樁往事。”
“我也不甚清楚,隻聽聞他們曾比試了君子六藝、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靜笏與趙詡各有輸贏,但似乎最後二人手
談,趙詡勝了半子,便成了太學第一才子。”
恰在此時,舞姬魚貫而入,伴著樂師的琵琶胡箏,齊齊跳起胡旋來。
隻見一個個美人,或婀娜靈動,或俏麗可人,或珠圓玉潤,或纖弱嬌柔,縱是不沉溺於美色的鄧翻雲,也不禁愣了愣。
“翻雲兄果然久駐邊疆,竟也不識這些娘子們,”軒轅晥笑道,“他們呐,可是教坊娘子雲秀親自調、教出來的,可謂色藝雙絕,知情識趣。”
鄧翻雲麵色不變,目光頓在其中一人身上。
軒轅晥看過去,隻見那女子一身紅衣,容顏綺麗到了極致,不由笑道,“翻雲兄好眼力,這女子名喚柔娘,家道中落後流落風塵,隻是性子倔傲了些,雲秀破費了些功夫才讓她就範。”
見鄧翻雲隻淡淡應了聲,神色卻是不變,軒轅晥傾身過來,低笑道,“還是個清倌。”
鄧翻雲眸光似乎閃了閃,“王爺豔福。”
“你我名為表親,實為摯友,不過區區一個美人,小王還是舍得的。”說著,軒轅晥擊了擊掌,樂師與舞姬們同時停下動作,場上靜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