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十七章(1 / 2)

第二日除夕,不到卯時,軒轅晦便醒了,看著榻上帳幔靜靜發愣。

轉頭看去,趙詡還未醒,仰麵躺著、雙手交疊著放在腹上。

一等士族家的世子,哪怕是睡著,儀態也是無可挑剔,隻是在床榻上都如此端方,未免有些自矜得可笑了。

昨日趙詡突然說那些喪氣話,如今回過味來,怕是趙詡擔憂自己做過男妃,怕旁人日後以孌寵視之,更怕以後會牽扯進內宮之事。

自己罔顧他之意願強娶了他,早已對他不起,若是讓他一個七尺男兒,永日困在深宮之中,那與將他殺了又有何異?

更何況,肅州如今雖也不算富庶之地,可從貧瘠荒蕪到安居樂業,其間趙詡付出多少心力?內聯白日社、外聯回紇、營建內衛,哪一樣不是趙詡苦心經營?

若沒有趙詡這些年在身旁出謀劃策、安定人心,自己能否撐到現在都是未知之數。

彆的不說,趙詡不在,自己甚至都難以安枕,離了他,又如何過活?

倘若真有傲視天下之日,他為皇,就封趙詡為王,讓他毗鄰內宮而居……

不過,就算住在內宮,其實也無甚要緊吧?

軒轅晦在這邊想入非非,趙詡卻已然醒了,就見軒轅晦傻傻地念念有詞。

“王爺?”

軒轅晦回過神來,毫不吝惜地賞了個笑臉,“王妃醒了?”

趙詡莫名其妙,“怎地今日心情如此之好?”

“看到王妃,心情怎能不好?”軒轅晦嬉皮笑臉,“來,我伺候王妃起身。”

趙詡盯著他看了會,忽而笑笑,“也罷,今日我便逾越一次。”

說著便起身張開雙臂,在榻邊站好。

軒轅晦輕咳一聲,喚伺候的小廝進來,將衣裳一件件往趙詡身上套。

隻是他降生以來,吃穿均由宮人服侍,哪裡又會幫旁人更衣?

他徑自手忙腳亂,可憐了趙詡,寒冬臘月裡隻著中衣站著。

旁邊守寧本想出聲提醒,卻見趙詡不惱不怒,嘴角含笑地看著軒轅晦將自己來回擺弄,眼裡儘是溫存。

守寧心下一凜,立時移開視線,對他二人相處更加留意起來。

好不容易二人更衣洗漱罷,用早

膳時,軒轅晦開口了,“聽聞昨日王妃已與沈覓一道去養濟院探看過了?”

趙詡點頭,“民生吏治諸事,沈覓均已安排停當,連雅魯克那邊都顧及到了。以他之才,治一國也是當得,何況一州?”

軒轅晦又道,“昨日我也帶著狻猊幾個勞了軍,換言之,咱們今日大可好好鬆快鬆快,不必再為那些凡俗瑣事煩心。”

“那王爺是要去遊獵?”趙詡揣測道。

軒轅晦放下玉箸,“才從北邊回來,哪裡還有哪個興致?我看不如咱們就待在府中,優哉悠哉地守歲,你看可好?”

“這有何難?早間我先將桃符寫了,午間會有人來跳儺,過兩個時辰,王爺便可用晚膳了。”

“那儺舞無甚好看的,王妃便代我去罷。至於晚膳,昨日說是有銅鍋的?”軒轅晦托腮笑問。

趙詡禁不住捏了捏他臉,對如今長成後的瘦削手感頗有些遺憾,“王爺既如此閒,不如賜給下麵的桃符,王爺一概寫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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