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十二章(1 / 2)

朝局並不會因肅王夫夫二人的糾結停滯不前。

軒轅昕自從知曉生母之事,對鄧太後便心生芥蒂,儘管隔三差五便去晨昏定省,可到底失了原先的親密熱絡。偏偏鄧太後此時一無所覺,因皇後體弱,竟還向太皇太後請旨,要再送一個鄧氏女兒入宮,打著鄧氏連出三代皇後的主意,叫新帝更是忌憚。

“愚蠢之極。”軒轅晦看著邸報,笑得諷刺。

趙詡瞥他,“還有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哦?”

“太皇太後恐怕熬不過這個冬了。”趙詡看著庭中紛飛的黃葉。

軒轅晦大笑一聲,“怎麼能叫做不好不壞的消息呢?依我看,我得免去肅州上下三年賦稅,才能紓解我狂喜之情。”

太皇太後本就不是先帝的親母,與軒轅晦更沒有半點親緣,先帝的死,她更是難脫嫌疑。對她,軒轅晦曆來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此刻有這等反應也是正常。

趙詡卻依舊默然地看著軒轅晦,直到他平息下來。

“怎麼不笑了?”

軒轅晦麵上露出幾分悵惘,“我竟不能讓她死在我手上。”

說罷,他自嘲一笑,“真要論起來,逼死父皇的人有那麼多,難不成我都能親自手刃他們不成?”

昏聵的德宗、野心勃勃的鄧氏、為虎作倀的權宦、裝聾作啞的群臣、懦弱無能的子嗣,哪個都能讓人夜不能寐。

那一碗鴆酒對於懷宗,或許是個遲來的解脫。

秋風大作,白雲遠飛,草木搖落,悲雁南歸。

軒轅晦隻覺陣陣寒意,可那日後,他卻不敢輕易再對趙詡顯露半點親昵。

難道曾經親密無間的二人就要這樣漸行漸遠、從此分際麼?

思及此處,軒轅晦一把握住趙詡的手,故作輕鬆道,“不管她如何權傾朝野,現下也不過是個熬日子的老邁婦人,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不成?隻是這崔靜笏可以派上用場了。”

趙詡低頭看了交握雙手一眼,卻也沒有推開,仿佛是在貪戀掌中溫熱,“不錯,先帝那次沒有得逞,此番鄧黨必然還想借著太皇太後的喪儀將王爺召回京城。崔靜笏既與你我結盟,此番就該出些氣力。”

“正是。”軒轅晦見他不曾將自己甩開,不由得也有些雀躍。

他心裡知道,至此他二人可當做無事發生,那日的吻不過是一場無痕春夢。

至此,粉飾太平。

正慶元年,在懷宗駕崩一年後,太皇太後鄧氏薨逝,由於侍奉德宗,之後又聽政了三代皇帝,故而舉國舉孝,軒轅昕親往梓宮祭酒並服縞治喪,極儘哀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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