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七隻惡毒女配交換人生之鳩占鵲巢(……(1 / 2)

李玉梨的話在王曦兒的心中過了幾遍,她才不可置信地領會到其中的意思。

林瑟瑟,居然會是她母親的女兒,親生的女兒?王曦兒抓住紗幔,胸腔心跳得飛快。巨大的衝擊叫她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這個事實,不小心踢到牆角的燈架。燈架叮當一聲響,驚動屋裡說話的主仆。在李玉梨問了一句‘誰’,她拔腿就往外跑了。

桂嬤嬤一驚,忙不迭出來瞧。屋裡什麼人都沒有,牆角的燈架子倒在地上。桂嬤嬤衝慢一步出來的李玉梨搖了搖頭,主仆二人才虛驚一場地吐出一口氣。

王曦兒衝出正屋就埋頭往自己廂房衝。小身影在回廊上跑得飛快,也沒人注意到。因著去錦繡園灑了一通火,她身邊伺候的人一下子被處置了大半。正巧李玉梨與心腹桂嬤嬤說話清理了下人,這會兒王曦兒跑來正屋這一趟,沒人知道她聽見了什麼。

玉錦園的西廂與正屋離得不遠,王曦兒撲到在床榻之上,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之中。

她此時耳邊仿佛都是李玉梨的歎息,那個林瑟瑟,竟然是母親的女兒?是她的姐姐?王曦兒覺得荒謬,這怎麼可能!林瑟瑟不是大姐從金陵帶回來的鄉巴佬嗎?走了狗屎運救了三皇子才住進她們家,怎麼會突然搖身一變成了她的親姐姐?!

她不相信。母親雖然嫁了三任丈夫,但明明隻有她跟大姐兩個孩子。林瑟瑟那個長的也怎麼看不像……王曦兒忽然想起來,自己從未仔細觀察過林瑟瑟的相貌。隻記得又黑又瘦,悶聲不吭地跟在大姐身邊。鼻子眼睛什麼樣兒她一點印象沒有。

難道真是母親的女兒她的親姐姐?王曦兒一想事兒腦子就一團漿糊。沒人在身邊替她捋,她根本搞不清楚這裡頭彎彎繞繞。但想到母親與大姐對林瑟瑟的維護,她心裡跟貓抓似的。

接下來幾日,王曦兒消停了許多。往日丸子帶林瑟瑟在玉錦園用膳,她總要找些借口叫林瑟瑟出醜。這幾日她老實地沒在作弄人,就是看林瑟瑟的眼神頗有些古怪。

林瑟瑟不知她又在琢磨什麼幺蛾子,知她度量小,隻管一刻不放鬆地貼著丸子。

丸子拍拍她的腦袋,無聲地安撫林瑟瑟。王曦兒看素來冷心冷肺的大姐對她這般溫柔,心裡那點疑惑就漸漸又冒起來。王曦兒也並非全然沒用心去琢磨過。可越是琢磨,她越覺得不對勁。

這幾日她甚至派人去打聽了林瑟瑟,雖不算很全麵,但也算了解不少。首先,林瑟瑟今年十五歲,與她大姐李琳琅同歲,但不同月份。她娘就算再會生養,也不會同年不同月生出兩個孩子。整個李府,除了她娘,可就是她大姐說一不二。那若林瑟瑟是她娘的親女,總不能大姐才是抱養的吧?

正是因為想不通,王曦兒才忍著沒作妖。

林瑟瑟不知她心裡琢磨什麼,纏著丸子,很是享受了幾天清淨的日子。

然後轉眼半個月過去,就到了荷花宴這一日。說來謝皇後發起的荷花宴,一辦是要辦上五日的。雖限定了每年隻有五十個名額,但因荷花宴都要按照琴棋書畫詩酒花七個主題設置比拚,又按照初賽,複賽,終賽三項來比,可不得耗上四五天?

況且一國之母親自命人操辦的,自然每一項比拚都精益求精。不僅設置程序嚴謹,就是每個領域的點評人都是特地請來各個領域的大能來擔任。

丸子因為僥幸是首屆的魁首,與第二屆的魁首陳菲菲作為今年的審評人出席。

荷花宴的會場選在謝家最大的彆莊。這彆莊占地麵積很廣,囊括了半座山頭。上麵不僅挖了荷塘種上大片的荷花,還開了花圃。此時七月花期一到,滿園芬芳。

丸子一早就到了,還是那一身碧青色廣袖束腰撒花長裙。她本身生得單薄纖細,玉帶束腰掐了腰肢更顯得不盈一握,體態纖長。長年一身素淨打扮,此時出門也隻額間墜白玉珠串,烏發披肩。肌膚賽雪,眼若寒煙,通身一股遺世獨立的寒霜氣息,叫靠近她的人都會跟著心情寧靜。

李家的馬車到時,會場裡已經人滿為患。

荷花宴如今是一年比一年辦得隆重,如今才將將第三年,便已然堪稱空前盛況。畢竟這荷花宴說是說為未出閣的姑娘舉辦,實則總是有閒來無事的貴人喜歡來湊熱鬨。於是來參賽的姑娘在一個花廳候著,來遊玩觀賞的則聚在莊子的花圃旁飲茶寒暄。

李玉梨就是這閒人之一,她素來最喜熱鬨,每一年都會來。今日一早李玉梨便帶著王曦兒先走,林瑟瑟則坐丸子的馬車。而丸子作為審評人,一進來彆莊便被彆莊的下人引入審評人歇息的露台。

林瑟瑟今日也被丸子好好給收拾了一番。

她五官底子不錯,三個多月好吃好喝的將養,整個人比之才入京城已經白淨了許多。雖還是看著黑黃的影子在,但在華服美玉的妝點下也有了點貴女的樣子。尤其此時端坐在丸子的身邊,一舉一動與丸子三分相像,倒是將坐在丸子身邊的陳菲菲給比下去。

外頭的人再多,露台之上卻是安安靜靜的。琴棋書畫詩酒花七個主題的點評人早就到了,此時正以茶代酒小聲地寒暄。不過丸子掃了一圈露台上的椅子,知今年的審評與去年不同。今年在七位點評人的基礎上還添了五位審評人。

除了丸子和陳菲菲這兩個往屆魁首,另外三位還沒到場,不知是誰。丸子作為名不副實的第一任魁首,頗被這些名聲響亮的大能看不上眼。

林瑟瑟乖巧地貼在丸子的右手邊捧著茶杯往下麵看,丸子的左手邊是去年的魁首陳菲菲。

陳菲菲與丸子純粹是被李貴妃造勢捧出來不同,陳菲菲是有真才實學,被七位共同選出來的第二屆魁首。畢竟她身為一個平民姑娘,家中隻有一個年邁的秀才父親,無權無勢。七位點評人當初是欣賞她的才華,此時會與陳菲菲說上兩句話,丸子和林瑟瑟坐在角落裡是真實的無人問津。

無人寒暄,丸子樂得耳根子清淨。

隻是丸子刻意無視旁人,林瑟瑟的眼睛卻止不住地往陳菲菲身上瞥。

說來陳菲菲也算京城平民姑娘之中的傳奇人物,她年歲比丸子大些,如今已經十八歲。十八還未出嫁,在宇朝算是個古怪的老姑娘。在她成為荷花宴的魁首之前名聲頗有些不好,不過自從去歲奪了荷花宴魁首後,她倒是憑借這個名聲被京兆伊夫人相中,已經與京兆伊府邸的幺子定了親。

從一個平民老姑娘,一舉越過身份的懸殊和年紀的阻礙,正正經經地定給了世家貴子得了一門好親。這對平民少女來說,不亞於鯉魚躍龍門。如今反倒成了京中平民少女的楷模。

當初這親事定下,可是在京城引起不小的轟動。京城貴女們紛紛對陳菲菲的這番際遇表示不屑,心中卻是震撼於荷花宴提升女子身價的威力。陳菲菲的婚事成了荷花宴的金字招牌,今年來荷花宴上湊熱鬨的人比去年多出了幾倍不止。

想來她們哪怕嘴上嚷嚷著著不屑追名逐利,心裡還是指望借荷花宴一舉揚名的。

丸子放下杯盞,見林瑟瑟眼珠子轉悠:“瑟瑟想出去瞧瞧?”

林瑟瑟聞言立即仰起小臉兒。今日她的妝容是丸子親手替她上的。丸子上妝有自己的一套特彆手法,林瑟瑟的一雙嫵媚的眼睛被重點凸顯出來,顯得整個人格外魅惑。

她眨了兩下眼睛,似是猶豫:“那姐姐你要出去走走嗎?”

丸子瞥了一眼露台下麵摧殘的芍藥花圃,景致是一片大好:“也可。”坐了這麼久,她也坐乏了。露台的茶水喝了一盞又一盞,實在不想喝了。

“姐姐下去走動,我便也下去走動。”丸子這邊起身,林瑟瑟立即也起身,亦步亦趨地跟著。丸子有些無奈,林瑟瑟有些太黏她。但扭頭看一眼小姑娘,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安靜看她的模樣,丸子想想也就隨她去。左右她也不吵鬨,跟不跟也不會礙著什麼。

露台就在荷花池旁,荷花池旁還種著大片的竹林。這個季節竹子正是蒼翠的時候,綠意掩映之下,倒是消了不少暑氣。丸子帶著林瑟瑟從露台走下來,才走兩步就撞上一群公子哥兒。

這裡是謝家的彆莊,又是一年一度的荷花宴,往來的都是權貴。

隻見領頭的是一個冷麵俊俏的公子。約莫二十五上下,身穿玄底繡金紋蟒袍。身高腿長,氣勢冷峻,端得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他的身後跟著一群公子哥兒都以他為首。此時不知在說什麼,似乎不知前麵有人,這才與丸子林瑟瑟在涼亭回廊撞上。

丸子還未開口,那邊為首之人扭頭瞧見回廊這邊的人率先開口喚了丸子的名字:“琳琅怎會在此?”

嗓音也透著一股冷硬,寒冰一樣令人精神一震。

他這一開口,那一群人的目光都聚過來。丸子的相貌雖不是貴女中之最,但氣度確實獨一無二的。遙遙地立在水邊,仿佛隨時能煙化消散不見。

丸子立在回廊這頭沒有穿過去的意思,隻遙遙地向他行了一禮:“楚王殿下。”

來人正是蕭程宏,是當朝大皇子,也是楚王殿下。今日趕來謝氏彆莊,其實是來作為這荷花宴的五位審評人之一。因著有事來晚了,這時候才到。他側身與身邊公子交代了兩句,邁著長腿垮了過來。冷峻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丸子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

蕭程宏沒注意到,隻目光灼灼地盯著丸子:“琳琅,你這是要去哪兒?”

“露台上悶了,下來走走。”丸子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殿下這是要上去?”

蕭程宏是受皇後所托才特地趕過來的。剛想問丸子在此作甚,轉念憶起丸子似乎是前年荷花宴的魁首,自然也是審評人之一。蕭程宏於是點了頭,目光自然地瞥向丸子身邊的林瑟瑟,問道:“本王是這次荷花宴的最終審評人,過來瞧瞧。這位也是審評人?”

“這位不是,”丸子對這些皇子自來熟的態度習以為常,“這是我的義妹瑟瑟,瑟瑟,見過楚王殿下。”

林瑟瑟從蕭程宏靠近就心中湧動一股莫名的情緒。這種直接麵見皇子的殊榮,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激動。早前救治蕭程頤之時,她不知蕭程頤的身份。常年待在鄉下,其實心中對天潢貴胄是沒有太多的理解。日日端送吃食藥物,伺候蕭程頤,不過是因為蕭程頤出類拔萃的相貌氣度,不曾真正明白一個皇子對於普通人的天壤之彆。如今在李府見多了規矩,懂得了尊貴,她才明白眼前之景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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