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看到她哭得可憐,心裡也不是很高興。不管怎麼樣,這兒媳婦已經娶進家門了。況且年紀不大,很多道理不太懂。事已至此,沒辦法重來,隻能接受現實。侄女跟蘇婉瑩水火不容對紅雪不好。畢竟紅雪孤身一人,往後還是得在山莊裡待下去的。
“行了行了,你彆哭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哭哭啼啼的,誰能知你心裡想什麼!”
蘇婉瑩心裡想什麼?當然是想將傅紅雪趕走。可這種話彆說傅氏還在跟前,就算葉氏夫婦年老入土她當家做主了,也不敢明目張膽說出來。
“兒媳隻是心中羞愧,無法麵對姑姐。”
“羞愧什麼?”傅氏隻知他們在回程的途中遭遇了截殺,侄女不慎掉落懸崖。後麵的事情,是兒子不甘心放棄侄女,跳下懸崖去尋找。知寒因摔傷又淋雨高熱不退,蘇婉瑩則奮勇相隨跳下懸崖,救了自家兒子。雖說救人的方式挺令人詬病,但確實救了兒子的命。
蘇婉瑩喉嚨一哽,意識到自己說錯,連忙搖頭:“羞愧我嫁給了相公,原本她才是相公的妻。”
丸子突然扭頭看向她,似笑非笑。
“那你為何還嫁?”正當這時候一道沙啞的男聲破空穿插了進來。渾身酒臭味蓬頭垢麵的葉知寒出現在花廳的門口。雖說才十六周歲,但他身形高大,清雋修長。介於少年人與青年人之間的消瘦,朗朗地逆光站著,“蘇家父母逼迫紅葉山莊給你一個交代的時候,你為何不拒絕?”
蘇婉瑩眼淚都忘了流,她從位置上站起來,手足無措地喚道:“相公……”
葉知寒卻沒再看她,目光直直地落到坐在傅氏身邊的丸子身上。不得不說,吃了洗髓果的丸子跟往日的模樣氣度有了天差地彆的區彆。她的膚色、發絲和唇色、甚至是瞳仁的色澤都極為純粹,那種乾淨到畫出來的美麗,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
丸子轉過頭的瞬間他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一時間竟然怔住。
傅氏當然也早就感受到丸子的不同,但她知道這就是她的親侄女,如假包換:“紅雪你在涯底是有什麼奇遇嗎?為何突然變了一幅模樣?”
“被野獸拖進深山,僥幸吞了幾個模樣古怪的果子。”丸子嗓音清淩悅耳,落地如玉碎,“那果子似乎有再生的能力。我吞吃了一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掉了重長過。”
她低頭捏了一把手背的皮肉:“當初我渾身的皮子被蟲子野獸吃得坑坑窪窪,如今這身皮肉和這一頭烏發都是吃了那果子重生的。”
“這可真是老天保佑!”這一番話,傅氏既驚又喜,想想又覺得不對:“你被野獸拖進深山?”
葉知寒已經走進來,正麵看到人臉,丸子才注意到他有一張妖孽般令人輕易淪陷的容顏。目若寒星,唇如朱染,氣度皎皎如空中之月,色若春曉之花。老實說,比起上個世界娛樂圈裡的當紅流量來,葉知寒都敢說勝過好幾分。丸子終於了解了蘇婉瑩人群中隻攥住葉知寒衣袖的緣由。
這樣的臉,無論站在哪裡,都是被人一眼看到。
“因為我們沒有及時去找她。”丸子沒回答,葉知寒替她回了,“我跳下懸崖便重傷昏迷,醒來後已是四五日過去。身上骨頭和四肢斷裂不能起身,等稍稍能起身,卻已是半個月之後。”
傅氏沒想到是這樣的緣由,蘇婉瑩低下腦袋,不敢與葉知寒對視。
葉知寒醒來後沒有當眾問責過蘇婉瑩為何不去找丸子。但今日看她低頭沉默不語,一幅逃避的姿態,他突然嗤了一句:“你是醒著的,毫發無傷,你為何也沒有去呢?”
蘇婉瑩腦袋往下壓,傅氏聽著聽著,覺得不對。
雖然站在親人的立場,傅氏聽到這裡也會膈應蘇婉瑩沒能及時去找人。但情理上卻知道,蘇婉瑩與傅紅雪非親非故,她見死不救並不是十惡不赦。
卻聽葉知寒譏誚地吐了一句:“紅雪還是為了救你才摔下懸崖,你為何沒有去呢?”
一句話吐出來,蘇婉瑩身體劇震,搖搖欲墜。
蘇婉瑩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嗚嗚地哭出來:“我,我,我害怕啊……我不會武功!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已!沒有人從旁保護,我根本就不敢往深山老林裡走!那時候你也高熱不退,我怕你死了!你若是死了,我一個人該怎麼辦?你就在我身邊,一動不動的,隨時都會死去。比起不知道掉落到哪裡的傅紅雪,我當然是選擇先救你的命!你一直怪我,一直怪我,我先救你是我做錯了嗎!”
葉知寒被她哭得梗住,難以言喻地看著哭得天鬥塌下來的蘇婉瑩。傅氏聽她一番苦楚吐出來,雖然心裡感覺到膈應,但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蘇婉瑩的做法。
仔細想想,救人先救急沒錯。眼前之人快死了,棄之不顧,去找一個不知道在哪的人,確實……
“你沒有救我,我不怪你。”丸子笑了一聲,“但你為何會嫁給我的未婚夫?”
蘇婉瑩哭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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