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空井流(1 / 2)

高橋和彥深吸了一口氣, 用手揉了揉眼睛,抱著最後一絲希望重新朝照片看了過去,然後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不是, 就朔大人那張臉, 這世界上絕對找不出來第二張,照片上的人和朔大人長得這麼像,說沒有血緣關係誰信?

跟五條悟一屆的學生都叫什麼來著, 家入硝子,夏油傑, 還有…伏黑朔?連名字都這麼像?高橋和彥感覺自己的神經都繃緊了, 他勉強保持著自己臉上的笑容,跟兩個人打了下招呼,說是自己還有事情要忙,就快步走出了咖啡間。

如果朔大人有親人的話,為什麼從來沒有提起過?高橋和彥展開了頭腦風暴, 而且姓不同名相同的話…難道說當時是雙胞胎,然後一個跟了父親的姓, 一個跟了母親的姓?等等, 我記得在五條悟他們入學之前,我就將這屆學生的情報報告上去了,如果真的是朔大人的親人的話,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啊?難道會是什麼術式的效果?抑或者是什麼人體實驗?

各種亂七八糟的狗血劇情在他的腦子裡上演,高橋和彥越想越離譜, 最後都腦洞大開到外星人的身上去了,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手裡拿著筆無意識地在紙上亂塗亂畫著,緩緩皺起了眉。

這件事是必須報告上去的, 但是按照他曾經看過的什麼繼承人勾心鬥角的電視連續劇(彆問他為什麼在[窗口]這麼忙還有時間看劇),不會他一報告上去,水穀大人就直接派人去滅口了吧?為了不動搖朔大人的地位什麼的…等等,似乎[Q]集團裡隻有寥寥幾個人知道首領長什麼樣,而且他現在好像也聯係不上水穀大人…那沒事了。

高橋和彥用手敲了敲腦袋,對著一個路過的頂著碩大的黑眼圈仿佛下一刻就要猝死了的同事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閒了,不然也不會有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想看,水穀大人作為情報部門的掌管者,號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現在也不能動用暗線,如果無法聯係上水穀大人的話…高橋和彥的眼神落到自己的手機上,試試看吧,高橋和彥這樣想著,拿起手機沒有打開通訊錄,而是在上麵按出了一串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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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對星漿體的暗殺,你要來摻一腳嗎?”黑市中介孔時雨找到禪院甚爾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競馬場裡,雙腳搭在前麵座位的椅背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場地上正在激烈追逐的賽馬,“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這麼多錢,天天看你賭馬,沒見你贏過,但也沒見你吃不起飯。”

“你很煩啊,有人願意給我花錢,羨慕嗎?”禪院甚爾手裡夾著賭馬券打了個哈氣,“星漿體?不去,沒有時間。”

“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麼…盤星教給出的價錢可是一點都不含糊,你確定不去?”孔時雨略微有點惋惜,要知道作為一個中介,委托的價錢越高,他從中抽成得到的錢就越多,而禪院甚爾是他達成合作的人中最強的那個,就是整天神出鬼沒的,一點都不像是傳聞中給錢什麼都做的家夥。

“最先撞線的是6號波多野!”

禪院甚爾聽著廣播中播報人熱情洋溢的聲音,毫不在意地像是丟廢紙一樣將手中的賭馬券丟到一旁,與旁邊或驚呼或懊惱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將腳挪下來踩到地上,用手拄著臉滿臉的無趣:“一個小丫頭,還有那個[盤星教],一點意思都沒有。”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個按照興趣挑選任務的人?”孔時雨隔了一個座位坐在他的旁邊,彎著腰手肘抵在大腿上,“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就去找彆人了。”

“隨你,我…”禪院甚爾的話還沒說完,兜裡忽然響起了一個有些奇怪的鈴聲,和以往孔時雨聽見的都有所不同。孔時雨看著禪院甚爾眨了眨眼,眸色好像突然之間加深了一瞬,他緩慢地掏出了一個有些老舊的手機查看著消息,看著看著,他整個人忽然僵硬在了原地。

“你怎麼還有一個這麼舊的手機…行吧,反正也不關我的事,你就繼續看你的賽馬吧。”孔時雨站起身準備離開,心裡琢磨著除了禪院甚爾之外還有誰能接下這個任務,卻突然聽見禪院甚爾有些低沉的,好像在壓抑著什麼的聲音,“我接了。”

孔時雨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你不是說…”

什麼…情況…孔時雨的意識空白了一瞬,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隻感覺冷汗不斷地從渾身上下冒出,他極力控製住自己狂跳的心臟,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雙腿顫抖著往後退了兩步。

禪院甚爾手裡的手機捏的咯吱作響,周身的殺氣幾乎凝煉成了實質,一眼望過去你甚至不認為坐在那裡的是個跟自己一樣的人,而是什麼已經找準了目標、見了血的猛獸,但他的嘴角確實是翹起的,眼睛裡充斥著的除了殺意之外,還有著什麼隱藏的很深很深的一點希望。

禪院甚爾逐字逐句地看著手機上的信息,感覺自己早已向深淵滾落的心在試圖做一次最後的掙紮,不擇手段地想要重回人間。他低低地笑出聲來,胸膛震動帶動著血液急速地奔流,意圖想要將血管中堵塞凍結的冰塊全都衝刷乾淨。

“喂,星漿體的任務我接了。”禪院甚爾站起身來,綠色的眼睛閃爍著可怕的光芒,他感覺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而現在…

禪院甚爾恍惚間仿佛看到禪院朔站在不遠處的陽光下,雙臂搭在欄杆上,注意到他的視線,朝著他投來了疑惑的視線。他定了定神,斂下眉眼,告訴自己不要著急,無論是誰阻擋在他的前路上,不管是因何緣由,都隻會成為他腳下的屍體,畢竟他會的隻有這些,要是不能利用到極致的話,豈不是辜負了那個狡猾的騙子的希望。

“…你…”孔時雨僵硬地動了動手指,咬著牙也不管禪院甚爾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隻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嗎?”

禪院甚爾瞥了他一眼,無所謂地移開了視線,隨手擺了擺,大踏步地向著出口的方向走去:“我可從來不記男人的名字。”個彆人除外。

“…你給我回來!我還沒跟你講任務的具體情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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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們嗎?”伏黑朔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身披白袍,胸前掛著一麵小小的銀鏡,袖口還有精致紋路的男人,歪了歪頭詢問道,“盤星教?還是隱月會?”

來人禮貌地欠了欠身,收攏了袖子溫和地說道:“[隱月會],空井流,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