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仁河之亂(一)(1 / 2)

“朔少爺。”源寧冬右手抬起擋在身前,一聲悶響過後,他雙腳後撤深深地陷進了地裡,他憋著一口氣,膝蓋微彎,用力地向前一頂,將砸在他胳膊上的手臂格擋開來,然後一腳將咒靈踹了出去。

源寧冬有些狼狽地用手抹去臉上的血痕,轉過頭來看著源滿朔,他的呼吸有些發沉,身上的衣服上有好幾道裂口,鮮血隱隱從裡麵滲了出來染紅了邊界:“暫時還能支撐得住,但是如果想要全都祓除掉的話…”

源滿朔明白源寧冬的言下之意,殘餘的火焰點燃了地麵上的植被,映照在他的眼睛中,裡麵好似也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他的手指攥緊刀柄,無數的枝條快速生長,糾纏伸長,向著周圍像穿糖葫蘆一樣洞穿了一連串咒靈的身體,然後在它們的嘶叫聲中將其毫不猶豫地將其扯成了碎裂的肉塊。

巨大的石塊呼嘯著朝他當頭砸下,他卻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動作,隨著劇烈的轟響和升騰而起的煙塵,源滿朔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的地方,抽刀旋身,他的衣擺在空中飄飛,伴隨著的是作為陪襯的周圍一圈咒靈身上迸濺出的血花。

它們的上下半身被硬生生地斬成兩段,仰麵向後倒了下去,血液噴灑,在掀起的氣流中於源滿朔的四周形成了不規則的圓形,如同在慢鏡頭下,將石塊扔進池麵後濺起的好看的水花,是一中攝人心魄的血腥的美麗。

他的左手向身側伸出,手腕一轉手心朝上,血珠靜止在了半空中,然後變形拉長成了無數紅色的細針,尖端散發出了迫人的寒光。源滿朔的手向前一揮,凝結成的鋒利的細針頓時飛射了出去,數個咒靈在頃刻間成為了毫無生命跡象的馬蜂窩。

“哢嘣。”清脆的崩裂聲響起,刀身的碎片反射出的寒芒閃入了源滿朔的眼中,他轉過頭去衣袖微鼓,霎時間大風乍起。原本無形的、隻能感受到卻無法捕捉的風此刻卻被人掌控在手中,化為了武器,如同風暴一樣卷起了地麵上的草葉與碎石,帶著驚人的壓迫感向著一旁席卷了過去。

咒靈折斷了源江秀手中的刀刃,張開的血盆大口距離他僅有一尺之距,源江秀甚至能夠看到咒靈舌頭上和喉嚨中咕嚕直轉的令人惡心的眼睛。下一秒,隻聽“轟”的一聲,風卷從側麵直接與咒靈相撞,咒靈的血肉在高強度凝聚的風中被剮蹭下來,在血肉紛飛中被整個撞飛了出去,然而風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在將直線距離上的咒靈全部清掃出去後,才勉強消散於無形。

“拿著。”源滿朔將手中的刀拋給了他,源江秀趕忙接下,抬頭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少爺?”

“不必在意,我還有其他的。”源滿朔的手指一勾,一開始擲出去的扇子瞬間切斷了好幾隻咒靈的腦袋,回返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振扇子,淅淅瀝瀝的鮮血順著扇骨,從扇鋒上流淌下來,露出了在咒力的灌輸下散發著微不可察的淡光的纖塵不染的扇麵。他麵色冷然地看著一片混亂的戰場,捏著扇子的手指一時用力,發出了咯吱的聲響,“禪院榮那個蠢貨!”

如果禪院榮現在出現在他眼前,他絕對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畢竟要不是他的話,根本就不會出現這中情況,要不是以他的教養罵不出更難聽的話來…嗬。

今年是難得一見的數目龐大的咒靈潮,戰線拉得也比較長,應對起來本身就相對吃力,結果就在即將遭遇的時候,禪院榮卻忽然帶著接近半數禪院家的咒術師以及一些小家族的人直接脫離了戰場,這也就導致在猝不及防之下,禪院家的防線被直接衝垮了,大量的咒靈直接淹沒過來衝向了平安京。

同時也有一部分咒靈被分流給了五條家和加茂家,在手忙腳亂之下他們的壓力劇增,完全騰不出手來去支援禪院家,所以無奈之下,源滿仲隻好帶著人去接管禪院家的防線,而原本源家負責的方位被全權交給了源滿朔。

“禪院涉一那家夥,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說他已經掌握了禪院家?”似乎是因為情緒上的起伏過大,以往不會說出口的話就這樣發泄般地傾瀉而出。源滿朔的腰肢向後彎折,咒靈的手臂從他的麵前掄過,風聲帶起了他的幾縷發絲,源滿朔的臉沉得像是要滴下水來,他伸手鉗製住了咒靈的胳膊,腳下一踏躲過了破土而出長得像是個豬籠草一樣的咒靈,從自己抓住的手臂上借力,整個人從上麵翻越而過。

他身上的咒力湧動,下一秒,從地裡冒出來的咒靈就被地麵驟然升起的突刺貫穿,在落地的刹那,源滿朔的手指一錯,扇麵“唰”的一聲展開,看似輕飄飄地向著上方劃去,如同跳舞一般的動作下,割裂皮肉的聲音響起,他手上咒靈的胳膊被不費吹灰之力地削斷下來。

源滿朔的身體暴退,躲開了咒靈扇過來的另一隻胳膊,低頭嫌棄地看了一眼手中青黑色的手臂。他漠然地看著從平滑的傷口中冒出大量鮮血,同時蠕動著想要再次生長出肢體的發出憤怒吼聲的咒靈,眼角餘光瞄到一個想要偷襲源家咒術師的咒靈,手腕一抬就將扇子丟了出去,然後衝著朝他衝過來的咒靈打了個響指。

咒靈的身體僵在原地,接連不斷的像是從可樂瓶中倒出的汽水冒出氣泡的沙沙聲從他體內的響起,它的身體好似鼓脹了一分,無數道裂縫在它的表皮上展現,隨後從內部向外炸裂開來。

“禪院榮這麼大的動作,要說是單純的報複未免太過牽強,尤其是其中不僅限於禪院家內部,還有一些小家族的咒術師,在同一時間如此整齊劃一,我才不相信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源滿朔接住扇子搖了搖,眼中浮現出了思索的神色,“難道說禪院涉一…不,他不會蠢到這個程度,所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