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有人清楚子車皓淵的真正生辰八字,也就隻有少數幾個大晟皇室內部成員心知肚明。對外的五月初二,隻是一個假生辰罷了。
畢竟修真界詭譎離奇的術法太多了,而若是要針對某個特定的人物,生辰八字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子車皓淵作為皇子,絕不可能被外人鑽了此等空子。寧晚晚可以猜到這一點也不難。
至少太一仙府的幾個劍尊與府主對此也是心知肚明,隻是看在皇室的麵子,縱容了隱瞞罷了。
但叫子車瑾驚奇的是,為何寧晚晚連三月初十這個準確的日子都能說出來,是偶然得知的嗎?還是說,從大晟皇室走漏了消息。
如果是前者,倒不打緊。
子車瑾對寧晚晚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但若是後者..
見寧晚晚遲遲不回答,子車瑾焦急地追問∶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寧晚晚停頓了一會兒,說∶猜的。子車瑾顯然不信∶猜?這都能猜到?
寧晚晚抿著唇,握著羊皮卷的手指微微纂了攥,指尖發白。
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事實上寧晚晚也不敢相信。
兩個南轅北轍,不同出身的人,竟然是同一天生辰,更可怕的事實是,這兩人竟然都是寧晚晚的師兄,是葉離的師兄,是那本的重要男配。
巧合麼?
世上也不是沒有這麼巧合的事。
但,若真是巧合,林欲雪就不會在這份地圖上刻意標出來。
寧晚晚的心逐漸沉了下來。
這件事,暫且不要對旁人提起,好嗎?寧晚晚懇求道。
子車瑾答應地很乾脆∶事關我哥的安危,我自然不會亂說。但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寧晚晚不再逃避她的問題,卻也沒有直接回答∶這件事我還不能回答你,等我確定了一切事實後,再完完本本的告訴你,好嗎?子車瑾證了怔∶這….….
她有些怔楞。
本以為隻是一件小事,可寧晚晚的語氣,聽起來卻並不像如此。到底怎麼了?
不過子車瑾的性格雖然直爽潑辣,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卻也分輕重緩急。她知道,寧晚晚這時不說,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等該說的時候,寧晚晚自然也不會隱瞞。
好,就信你的。子車瑾決定道。
寧晚晚說∶謝謝師姐。
話音落下,傳音符燃儘,兩人的對話便到此為止。但此時此刻,寧晚晚的心情卻完全無法平複。
她的手越攥越緊,仿佛要將那卷羊皮卷捏碎一般;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經曆了這麼多年的磨礪,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而是成長為了沒有師父在,也獨當一麵的女檢修。
直到再度展開羊皮卷,她神情平靜下來,目光落在最後一個地方。
最後一個點在下九州,也就是魔域。
儘管在魔域,荒北原也是相當荒蕪的地方,甚少有修士願意去。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荒北原常年有妖獸出沒,甚至有傳聞說,那裡常年有天階妖獸坐陣。
師父,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真相嗎?
寧晚晚喃喃自語,杏眼裡掠過一絲微不可見的茫然。
很很快,茫然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地堅定。寧晚晚手指指向那荒北原所在的位置,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
魔域,荒北原。
這裡地處偏僻,位於魔域最北邊的地方,常年冰封雪飄,人煙罕至。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今天卻出現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戰鬥。
從現場的痕跡看,追擊者至少有十人,由化神期修士領頭,其餘人都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拿著專門製服妖獸的各種法器。
這樣規模大的追殺,一般都是對付地階甲等以上的妖獸才有可能。甚至若是攻擊性不強的天階妖獸,也不無可能。
然而從血跡來看,那妖獸受了傷,可這十人,卻無一生還。
寧晚晚抵達現場的時候,人和妖獸的血跡都還沒有乾,泛著微微猩紅的黏膩。寧晚晚一眼掃過,發現人群中尚有一人還存有氣息。
寧晚晚沒有猶豫,直接將一枚續命的丹藥塞進了他的嘴裡。
救,救...
那修士得了丹藥,緩過了一口氣,掙紮著向寧晚晚求救。
但寧晚晚隻是搖了搖頭∶抱歉,你的心脈全毀,我救不了你。她並非神,這枚丹藥隻能暫緩他死亡的時間罷了。
那修士愣了愣,眼裡泛起頹然∶那為何?寧晚晚問他∶我想知道,你們是來抓誰的?
那修士也是死到臨頭,再隱瞞也沒了什麼意義∶幫我一件事。
好。寧晚晚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