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霄是被疼痛給活生生疼醒的。
他的修為是眾人之中最低,因此昨日趕路也最是辛苦,近乎是一躺在床上,雙眼就合上進入了深度睡眠。
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連美夢都沒有。
若不是這種刺骨般的疼痛,他恐怕可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痛,太痛了。
他怎麼也沒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疼痛存在,隻一瞬間,他的臉色就開始發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水。
這種疼痛讓他連睜眼都變得困難。
然而,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在疼痛中勉強睜開眼皮,看清楚了麵前人的臉。
“你,是你……”
他話都說不清,麵色慘白,卻仍是一眼認出,麵前人就是昨日那個好心的師兄。隻是,昨日的師兄仁厚溫和,叫人一看就覺得親近;此時此刻的男人,卻麵帶著猙獰的微笑,看上去可怖至極。
“呦,你醒了,還以為你會直接疼死。”
師兄的語氣輕描淡寫。
武霄強忍著痛苦,質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嗬嗬——”師兄輕笑了起來,手中的動作不停,“你不需要知道。一個死人,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死人?
武霄後背發涼,一股強烈的後悔之意油然而生。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深深信任的師兄,竟然是這路貨色!
不過,武霄的求生意誌很強,他並沒有直接放棄掙紮:“放開我!若是我出了麻煩,我的朋友不會放過你的!”
師兄冷笑,不甚在意地撩了撩耳畔的發絲:“朋友,你是說那吃了我的昏睡丸一睡不醒的兩人嗎?”
“什麼?昏睡丸?”
武霄大驚失色。
師兄神色悠哉,繼續著手中的動作,也不嫌麻煩的解釋:“這一天一夜他們都不會醒的,你就死了這條心。讓我看看,嘖——風火雙靈根,還算不錯。”
聽了師兄的話,武霄這才意識到,此人正在刨開他的身體,尋找他的靈根。
須知靈根乃修士修仙之本,可以說是比心臟還要重要的地方,難怪他會這麼疼。可武霄不懂的是,他找自己靈根做什麼?
然而現在並沒有太多時間讓武霄再做分析。
他要是再繼續拖下去,他的靈根可就徹底沒了。
武霄自己修為有限,不是這師兄的對手,如今又被活生生刨開身體,更是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反抗能力。
但他沒有放棄,心中還僅存著一絲希望。
他還記得,寧晚晚與林欲雪就住在他隔壁不遠處的地方。
茅草屋隔音效果不好,若是兩人還清醒著,那麼就一定可以聽到自己求救的聲音。
他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當即就大喊起來: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師兄起先並不在意:“喊吧,就算是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恐怕你還不知道,這方圓十幾裡都是我的地方,根本不在太一仙府。”
“什麼……”
武霄更是絕望了,現在他無比後悔昨天聽了這師兄的鬼話,可世上哪有後悔藥賣?
他隻能一聲接著一聲喊著救命,像墜入深淵中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但他如今這個狀況,救命聲也是一聲比一聲更小。
就在他已經開始絕望,連救命的聲音都再也無法發出的時候,也正是那魔鬼般的師兄終於找到了他的靈根,即將對他下毒手的時候。
千鈞一發之際,咚——的一聲,茅草屋簡陋的大門直接被踹開。
明亮的光線照射了進來。
下一瞬間,武霄模糊的視線內隻見一道光閃過,方才正伏在他身旁要對他動手的師兄也同樣被一腳踹開,結結實實撞在了屋子裡的桌椅上。
桌椅散了一地,白色麵紗來到他的身旁。
“道友!”
武霄熱淚盈眶,終究是沒忍住淚水。
他絕想不到,自己會被寧晚晚救第三次。明明他一直想要報答寧晚晚,可他太廢物了,竟然又落得如此狼狽。
這次還連靈根都差點被人奪走。
“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武霄淚流滿麵,語無倫次起來。
但寧晚晚並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口,而是一進來就先封住了他身上的穴位止血:“不要說話,你現在傷勢很嚴重。”
武霄劇烈地咳嗽著,還是忍著痛苦說:“他是看上了我的靈根。”
這句話還算是及時,讓寧晚晚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的傷勢所在。
不過,以寧晚晚雖然幫他止住了血,又縫合好了傷口,但武霄仍然感覺到疼痛難忍,靈根處似乎也有異樣。
寧晚晚擰著眉頭,給武霄喂下了一顆續命丹藥。
但這丹藥也隻是暫緩之計。
寧晚晚到底醫術不夠深,看不出他靈根究竟哪裡有問題,解鈴還須係鈴人,她隻好將目光重新轉移到房間內另一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