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寧晚晚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誰在哭?林欲雪?
怎麼可能。
見證了他從三歲到十五歲的成長,寧晚晚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可在今天以前,就算給寧晚晚十倍的想象力,她都難以想象出林欲雪哭的場麵。
然而,那微微泛紅的眼眶做不得假。
眼角處的濕潤也做不得假。
寧晚晚也跟著開始心痛了。
好像被人拿鈍刀子割肉一樣,一刀一刀遲緩地處刑,漫長到沒有刑期。
寧晚晚當然想問,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此情此景,她半句話都開不了口。
直到林欲雪垂著眸,低聲道:“原來,是你撿了她回去。”
寧晚晚怔了怔,心想,她又是誰?
不等她想出個答案來。
司雨麵色大變:“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可能的,這世上不該有第二個人知道此事。
司雨一直裝瘋賣傻,渾渾噩噩地活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掩蓋這個秘密。
就連界主也不知道這個山洞的存在。
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林欲雪,居然一語道破。
司雨的眼神逐漸狠辣起來:“無論你是如何得知的,此事若是暴露出去,我絕不饒你。”
林欲雪輕笑了聲:“司雨,你老糊塗了。”
司雨皺著眉:“你說什麼?”
林欲雪卻並沒有解釋的樣子,眼眶的濕潤此時也已經消失不見,看上去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冷靜自持。
然後,寧晚晚便眼睜睜看著,林欲雪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他用手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虛掩著的洞門。
“怎麼可能。”
司雨又是一陣心驚,要知道他可是在這洞門上下了極大的功夫,至少有數百層結界。就算是他自己也需要不少時間打開。
可林欲雪,他卻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
他到底是誰?
司雨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無數恐怖的猜測。
但這些猜測都沒有半點依據,當他回過神的時候,林欲雪和寧晚晚二人已經走進了山洞裡。
這山洞也不愧是司雨精挑細選出的藏匿之處。
從外麵看還不覺得,進了門,才發覺裡麵是彆有洞天。
矮小破落便不說了,寧晚晚仔細數著,斷定他們至少走了二十個彎路,眼前才終於開始逐漸有了光線。
那光線並非是從外界而來的,而是自內部傳出。
可以推斷是夜明珠一類的物品所發出的幽光。
而伴隨著光線越來越強,寧晚晚也意識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目的地。
不知怎的,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也經曆了無數次生死危機的寧晚晚這一次竟意外地緊張,心臟沒由來就砰通砰通,劇烈跳動了起來。
就連走在前麵的林欲雪也察覺了她的不對勁,轉頭用關照的眼神詢問她:“沒事吧?”
寧晚晚搖了搖頭,坦誠地道:“沒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
林欲雪似乎對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但仍是溫聲安慰她:“無論發生什麼,有我在。”
“嗯!”
這句話讓寧晚晚放心了不少。
任何時候,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林欲雪總是她安全感的最佳來源。
其實她已經意識到,林欲雪一定有什麼事在瞞著她。
但寧晚晚仍然聽從本能地信任林欲雪。
這種信任是與生俱來的,不因任何外物而改變。
“要到了。”
林欲雪說。
寧晚晚深呼吸了一口氣:“好,進去吧。”
下一瞬,昏暗的視線忽然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寧晚晚甚至覺得有些乍眼。
而從眼角的餘光處她方瞥見,原來這小小的一個洞穴裡,司雨竟然用了近上百枚夜明珠裝飾。
“至於如此嗎?”
寧晚晚忍不住問。
緊隨她身後而來的司雨喃喃自語:“你不懂,這不是尋常的夜明珠,若不是這些珠子,屍體早就腐化了。”
“屍體?”
寧晚晚一愣。
所以司雨帶她來,是想見一具屍體?
司雨沒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自顧自爬到了洞穴的最上方,親自用手,把其中一枚夜明珠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