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瞬間入了戲,滿含寵溺地看著林念初,語氣溫柔地說道:“馬上就好。”
林念初笑著點了下頭:“嗯。”儼然一副戀愛中的小女人的模樣,然後她扭頭看向了站在他們倆對麵的夏夢淞,裝作剛認出來她的樣子,驚訝道:“誒?你不是那個誰誰誰麼?”
連名字都懶得喊出來,態度敷衍到了極點,但演技卻相當在線,成功地讓“誰誰誰”尷尬了一把。
說完這句話後,林念初又看向了程硯,好奇地問:“你朋友?”
夏夢淞原本正在打量林念初,眼神中帶著詫異與探究。
程硯竟然找了女朋友?
倒是個挺好看的女人,但她並沒有把這個女人放在心上,因為她不相信程硯會喜歡上彆人。
所以聽到林念初的問題後,她也立即將目光轉向了程硯,並試圖去對上他的視線,想讓他看到自己神色中的期待。
在此之前,隻要她一用這種眼神看他,程硯就會心軟,就會義無反顧地維護她。
她相信這次也是一樣。
她想通過這種方式向那個女人證明,自己僅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贏她。
然而程硯這回壓根沒看她一眼,一邊舉起手機掃支付碼,一邊回答林念初的問題:“嗯,普通朋友。”
他的神色和語氣都平靜極了。
夏夢淞渾身一僵,全然沒想到程硯竟然會對她這麼冷漠。
他從來沒有這麼對待過她。
或許隻是在跟她賭氣?因為他繼父的事情?
“哦。”林念初聽聞又多看了夏夢淞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警惕與堤防,如同一位愛吃醋的小女生,“你朋友真好看。”
這句話,聽似是在誇獎夏夢淞,實則是在陰陽怪氣作天作地,明顯是在等“男朋友”安撫。
程硯看了林念初一眼,感覺這女人簡直是個老戲骨,佷配合的回了句:“在我眼裡你最好看。”
林念初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然後用一種勝利者的目光,淡淡地掃了夏夢淞一眼,神色中儘是挑釁,成功的演繹出了一副“倍受男友偏愛的小作精女朋友”的形象。
夏夢淞下意識地攥緊了雙拳,內心深處猛然竄出了一股怒火,但神色卻相當平靜,還溫柔隨和地朝著林念初笑了一下:“我是程硯的高中同學,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他的很多朋友我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你,你們才剛認識不久麼?”
林念初略有點驚訝,心想:竟然是高中同學?
但她很明白夏夢淞這麼說的意圖是什麼:重點強調突出她和程硯的關係不一般。
妥妥的綠茶發言啊。
但林念初一點也不生氣,畢竟她和程硯隻是逢場作戲,綠茶發言刺激不到她,再說了什麼樣的綠茶她沒見過?懷孕逼宮的那種高級綠茶她都見識過,還會在乎這種低級綠茶嗎?
就在她準備手撕綠茶的時候,程硯忽然開了口:“你說這種話,是想害死我麼?”他的語氣聽起來是在開玩笑,實則相當冷峻,還帶著警告。
夏夢淞再次僵住了,如若被當頭打了一棒,驚詫又錯愕地看著程硯。
他好像不是在跟她賭氣,而是真的不在乎她了。
程硯又趕忙看了林念初一眼,緊張兮兮地解釋道,“你彆誤會,我們倆就是普通朋友,所以才沒跟你介紹過。”
林念初一邊在心裡感慨:這妖孽不去拍戲真是可惜了,一邊嗔了程硯一眼,道:“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麼小心眼。”
程硯舒了口氣,緊張的神色明顯放鬆了下來。
林念初:“那我們走吧?”她挽緊了程硯的手臂,又看了夏夢淞一眼,朝他揮了揮手指頭,傲嬌卻又不失禮貌地說道,“我們走啦,拜拜。”
夏夢淞僵在了原地,呆愣愣地望著程硯漸行漸遠的背影,呼吸逐漸困難了起來,像是被一直手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心口也在隱隱作痛。
耳畔不斷地傳來嗡嗡人聲,她頭昏腦脹瀕臨崩潰,忽然想放聲大喊,想歇斯底裡地尖叫,想喊他的名字。
程硯,程硯,程硯!
所以,程硯真的不愛她了麼?
*
林念初和程硯走出“年年有魚”這家飯店後,並沒有立即鬆開彼此的手,直到拐上了另外一條街,才結束了這場戲。
這條街不是主乾道,所以行人不多,兩人雖然是並肩而行,但中間卻克製的隔開了一段距離。
氣氛忽然就冷清了下來,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往前走了幾步後,程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怎麼知道的?”
“啊?知道什麼?”其實林念初知道他在問什麼,卻揣著明白裝糊塗,不然就暴露了自己和蔣艾桐背後八卦他的事情。
八卦不丟人,丟人的是被正主知道。
程硯倒是不避諱:“我和夏夢淞的那點破事。”
林念初:“……”
破事?真是個精準到位的形容啊。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繼續裝糊塗,可又不能出賣朋友,模棱兩可地回:“聽說的。”
程硯語氣幽幽:“聽老段女朋友說的?”
林念初一臉無語:“知道你還問?”
程硯麵無表情地說道:“段浩山那張嘴,比劉翔還快。”
林念初沒忍住笑了,同時還覺得程硯這人特彆神奇,到底是怎麼將欠揍和幽默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結合在一起的?
程硯又歎了口氣:“什麼事隻要一讓那個姓段的知道了,基本全世界都知道了。”
林念初好心安慰了他一句:“沒事,不丟人,誰還沒為愛情當過傻逼啊。”
程硯看了她一眼,認真想了想,然後點了下腦袋:“也是。”
林念初:“……”
你那是什麼眼神?覺得自己比我強?
她氣得不行:“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時候真的很欠打?”
程硯雙手插在大衣的兜裡,慢慢悠悠地踱著步,漫不經心地回:“知道啊。”
林念初氣得要吐血。
緊接著程硯又接了句:“所以我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