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錚也如他那天所說的一樣,並沒有放棄。這一個星期就算再忙,楚錚都會抽出時間親自來給覃吟送餐。
有時候覃吟不想見他,他也會把紙袋放在門口就走,沒有一天例外。
時間一長,覃吟對楚錚的態度也稍稍有些緩和。
覃吟目前所要搬過去的房子就是楚錚幫她找的。
這是楚錚名下的房產,位於市中心某高檔小區的頂樓,是一套大平層。附近交通便利,周邊有多家商場,安保森嚴。
比覃吟之前住的那個小房子自然要好上不少,不過價格也是理所當然地要貴上許多。
雖說楚錚並不想收覃吟的錢,但覃吟要給租金,楚錚也沒拒絕。
畢竟覃吟手裡的那五百萬也還是自己給她的,不過是左口袋出右口袋進,楚錚也就收下了。
隻是搬新家,覃吟總要購置一些物品。
這天她去了附近的商場,買完日用品讓人送到家裡後,又去了五樓的女裝區域閒逛。
從前顧明玥的那些衣服也不知道是誰幫她買的,布料粗糙做工差勁,甚至連尺碼都不怎麼相符,覃吟挑了好久才隻找出幾件能穿上身的。好容易手頭上充裕,覃吟自然不能錯過。
她走進一家名品店。
雖然覃吟衣著簡單,一眼看去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名牌。可她氣質不俗,舉止大方得體。就算是一貫看人下菜的店員,服務她的時候也忍不住客氣幾分。
當然,在覃吟掏出卡來付賬的時候,店員會更加尊敬就是了。
覃吟換上試穿的衣服走出更衣室,對著鏡子自戀時,她的身後突然傳出一個驚喜的聲音。
“明玥!你怎麼在這裡!”
覃吟優雅地回過頭,發現一位衣著靚麗的年輕女子手拎著幾個袋子正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那名女子的眉眼之間,還與她有幾分相似。
隻是那女子雖然化了妝,但蒼白無血色的肌膚,還是給她增添了一些楚楚可憐之色。
頗有幾分病美人的姿態。
覃吟從顧明玥的記憶中翻找出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她眉梢微挑,神色疏離,語氣冷淡:“是你啊,顧明歆。”
原身顧明玥的親姐姐。
顧明歆聽到覃吟對她的稱呼後一愣,往前邁的腳步也停在了原地。
覃吟從前都是親昵地叫她姐,今天怎麼突然叫起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態度還是那麼冷淡。
這時候顧明歆才注意到覃吟與她記憶裡的那個妹妹有些不同。
幾個月沒見,覃吟變得好看了不少,比起從前要更加光彩奪目,甚至連周身的氣質都變了。
要不是那與自己相似的五官,顧明歆都不敢叫她。
“明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剛都有些沒認出來。”顧明歆又上前走了幾步,近距離地觀察著覃吟的現狀。
“你什麼時候學會化妝了?”
覃吟勾了勾唇,她忍不住笑了:“你可是我的親姐姐,竟然連我會不會化妝都不知道?”
顧明歆尷尬地咬了咬唇,麵對覃吟失常的態度,她有些手足無措,更是覺得委屈:“我就是問幾句,想要關心你。可你說話怎麼總是帶著刺?”
“關心我?你關心錯了地方吧?”覃吟冷笑了一聲,盯著顧明歆精致的妝容淡淡地開口,“你要真的關心我,怎麼也應該是問我最近去了哪裡,吃得怎麼樣,住得怎麼樣,有沒有被人欺負。而不是一上來就問我,什麼時候學會了化妝。”
“真的關心我,怎麼會一通電話都不給我打?”
“真的關心我,又為什麼不問問我,到底是為什麼才離開那個所謂的家?”
顧明歆被覃吟一連串尖銳的問題問得是啞口無言,就連一字半句辯解的話她都說不出。
“我,我隻是,我”顧明歆好半天才組織好自己的語言,她結結巴巴地解釋,“因為我那時候在住院,等出院後又聽爸媽說他們打給你你都不接,所以我就沒有打電話了”
“你離家出走,難道不就是因為媽她脾氣差,罵了你幾句嗎”
話說到一半,連顧明歆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沒有什麼說服力,更彆提覃吟了。
覃吟嗤笑兩聲,沒有說話。
聽到那嘲諷的笑聲,顧明歆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忙轉移話題。
“可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偷拿了家裡的東西,離家出走啊。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回家後看到你把你房間裡的東西幾乎都搬空了,有多麼生氣。”
“我拿我自己的東西,也叫偷?”覃吟險些笑出了聲。
“那明明是媽媽的首飾!”因為急切地反駁,顧明歆溫和的聲音變得有些尖利。
“你不問自取,難道不是偷嗎?”
“她的東西我可分文沒動,我嫌燙手。”
“你們隻要用心在家裡四處找找,就能找到。”
“不過她常年把一大堆東西都放在我房間,我還以為那些都是她不準備要了送給我的呢。”覃吟忽然湊到顧明歆的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輕喃,“把那些玩意送我,當做是你吸我血的補償。”
覃吟的聲音嬌軟嫵媚,勾人心魄,可聽在顧明歆的耳中,卻如同惡魔的低吟。
擁有著一具不健康的身體,是顧明歆內心最深的痛處。
顧明歆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壓抑與不滿,她將覃吟用力地一把推開。
“你胡說什麼!你要是沒動媽的首飾,又怎麼可能有錢在這裡買衣服?!”
覃吟被人一推,失去平衡,高跟鞋沒站穩,身形踉蹌著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