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沈青悠凝視的目光,她看了過來,忽然綻放出一個璀璨奪目的笑容。
對於女人的示好,沈青悠微微怔愣。
她正準備同樣回以微笑點頭示意,卻忽然感覺到身邊的衛柏身體顫了顫。像是唯恐避之不及,他急促地往旁邊走了兩步,又突然鬆開了手。
沈青悠挽在他臂彎的胳膊因為沒有了支點而猛地下垂。
衛柏到底在搞什麼!?
沈青悠再好的脾氣此時也忍不住惱火起來。
她偏過頭,準備對衛柏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然後愣住了。
一早上都在走神放空的衛柏,此時已經把視線從那副畫上移開,全神貫注地盯著一個人,眼中甚至還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驚豔。
而那個人,正是剛剛朝她微笑的那個女人。
沈青悠看了看衛柏,又看了眼那個女人。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不滿的情緒迅速壓在心底。
至於沈青悠此時內心是什麼滋味,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不錯,這個出現在畫廊中的女人正是覃吟。
自從上次咖啡廳一彆,覃吟就再沒有見到衛柏,也沒有接收到他的消息。
要不是那時亮時滅的真心值,她倒還真以為衛柏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鎮定。
既然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出自古蘭經)
覃吟知道衛柏在這一天要約沈青悠一起出席這次的畫展,正巧原身也有一幅畫在這裡展出。覃吟欣然答應了畫廊老板的邀請,出現在了這一間畫廊裡。
而覃吟也滿意地看到衛柏見到自己的那一刹那,神色流露出的癡迷。
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
之後覃吟就像是沒有注意衛柏的熾熱的視線,她神態自若地挽著畫廊老板的手,跟著他走走停停,與人交談。
終於,衛柏憋不住了。
他狀似無意、雲淡風輕地挪步,停在距離覃吟幾步遠的位置。接著他專心致誌地盯著麵前的一幅畫,看似心無旁騖地在欣賞。
直到畫廊老板發現他的身影,主動上前與他打招呼。
衛柏這才正大光明地把目光落在覃吟的臉上。
他小心翼翼,卻又貪婪地凝視著覃吟的麵容。
隻是一個星期沒見,她比上次似乎又好看了一些。
衛柏內心湧上一股莫名的酸意,他忿忿不平地在心中想。
自己這幾天因為她而茶飯不思,可她卻似乎過得很好,甚至比以前都還要好。
“呀,這不是衛先生嗎?”覃吟像是終於注意到了衛柏的存在,語氣刻意地誇張,“一個星期不見,你的風采依舊啊。”
覃吟的聲音有些故作的嬌嗲,聽得一旁的沈青悠微微皺起了眉頭。
但在衛柏的耳朵裡卻是十分受用,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絲愉悅的笑意。
“你好像很開心?”
“見到了鼎鼎大名的衛先生,我當然開心。”覃吟歪著頭看著他笑。
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微妙的古怪,像是除了對方,眼裡都容不下其他人。
畫廊老板見狀,十分識趣地借故離開了。
而沈青悠被衛柏遺忘在一旁,無人提及。她尷尬地站在原地扯著嘴角,內心難堪地要命。就連覃吟偶爾的禮貌微笑,在她看來都像是對她的嘲諷。
原本寬闊的畫廊,突然變得令人窒息。
“衛柏。”沈青悠忽然上前兩步,她挽住衛柏的手臂,動作自然,舉止親密。
就像是做了無數次。
緊接著,她輕輕地向覃吟微笑,神情有些好奇:“你不給我介紹嗎?”
衛柏聽到沈青悠的聲音,他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竟然把她完全拋在了腦後!
這這從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
他不是喜歡沈青悠,對她一見鐘情,甚至能為她做任何事情嗎?
為什麼這個時候卻
此時的情形並不能讓衛柏對他自己的心境過多思考,他隻能暫且把這些混亂的情緒拋在一邊。
“這是我的朋友,沈青悠。”
“青悠,她是寧景行的夫人,她叫喬清秋。”
介紹時用詞的親疏遠近,讓沈青悠不悅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一些。
在聽到覃吟的身份,沈青悠眼神微微閃爍。
喬清秋?寧景行的妻子?
她記得
“原來你是那副畫《餘暉》的作者?”沈青悠似乎想到了什麼,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我剛剛看到了你的作品,非常棒。”
原來如此。
沈青悠的笑容暗藏著看透一切的高高在上與憐憫。
寧景行的妻子,熟悉的五官,模仿的筆觸與畫風。
原來,隻是一個替身。
她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