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沈青悠。
而是因為此時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了覃吟的容貌。
想象中的覃吟不再像平日那樣對他橫眉冷眼,吝嗇得一個笑容都舍不得給。她看著他,單純地笑,純粹又美麗。
“修遠?”
雖然隻是一瞬,但沈青悠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寧修遠在聽到自己問題後那一刹那的失神與恍惚。
沈青悠的心,忽然沉到了穀底。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那個人,不是自己。
寧修遠回過神後,就看到沈青悠神情複雜地盯著自己。
他抬眼看著她,沈青悠出聲打破了他腦中覃吟的笑容。他便對她膩煩得要命,一句話都懶得說,更懶得繼續應付。
正巧,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寧修遠看都沒看就接通了電話,下一秒,這段時間在他夢中作祟搗亂的聲音就從中傳了出來。
沈青悠隻看到寧修遠接了個電話,他就立刻變了臉色。
因為兩人離得比較近,她依稀能夠聽到細細碎碎的女聲從聽筒裡麵傳出,不甚清晰。
沈青悠驚訝地發現,她揣測了一晚上的寧修遠,此時臉上的冷漠終於破碎。他此時的語氣溫柔又耐心,與之前與她對話的時候截然相反。
沈青悠馬上就反應過來,她意識到電話那一端的那聲音的主人一定對他很重要。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他喜歡的那個人。
“我馬上就回去。”
終於等到寧修遠掛斷了電話,沈青悠下一秒就立即開口,她厚著臉皮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寧修遠直接一個冷眼過去,連搭理的意思都沒有。他直接繞過沈青悠,大步朝著電梯的方向徑直走去。
沈青悠被他那一眼裡的冰冷凍得渾身僵硬,宛如尖利的冰刀,一瞬間就把她胸腔內躁動的心臟捅出了一個大洞。
不僅疼痛難耐,沈青悠的自尊心還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寧修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煩人的蒼蠅!
她就這麼惹人厭惡嗎?
如若現在不是還在外頭,在公共場合,沈青悠或許就會用大喊大叫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可現在不行。
沈青悠隻能壓抑住心口的劇痛。
她深呼吸,胸口起伏,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寧修遠冰冷的態度。
沈青悠開始去想那個女人的身份。
她到底是誰?
為什麼,自己竟然會覺得那個聲音有點耳熟?
沈青悠緊繃的麵部線條使她看上去沒有了往日的溫和。
*
寧修遠接到的電話是覃吟打來的。
電話裡的她聲音急促、慌張,說家裡出了事,需要他馬上趕回去解決。
寧修遠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駕駛著車飛快地趕了回去。
隻是當寧修遠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寧家,他喘著粗氣走進大門,卻隻看到覃吟悠閒地癱軟在沙發上。她手拿電視遙控器,翹著個二郎腿,一下又一下地對著電視按下按鈕換台。
起碼從覃吟目前安逸的狀態上來看,似乎並沒有發生需要他馬上趕回來解決的大事。
寧修遠先鬆了一口氣,接著他走到覃吟的麵前擋住她看電視的視線。寧修遠俯下身子,湊近了問她。
他的語氣無奈:“你在電話裡說‘需要我馬上趕回來解決的大事’,不會就是讓我看你看電視吧?”
覃吟慢吞吞地伸出了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我不小心打碎了碗,鐘點工今天請假了,所以需要你馬上趕回來把碎片清理掉。”
接著她看向寧修遠,明亮又澄澈的眼睛一眨一眨,顯得無辜極了。
寧修遠差點氣笑了:“這件事確實很‘大’。”
他算是看出覃吟就是故意打電話戲弄他的了。
寧修遠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惡煞地模樣惡狠狠地說:“周幽王和褒姒,烽火戲諸侯你知道嗎?狼來了這個故事你聽說過吧?”
覃吟確實是因為無聊,再加上她想要試探自己在寧修遠心中的地位,所以故意耍著他玩了一次。
覃吟絲毫不擔心寧修遠會發火,他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怒意根本就沒到眼底。最多就是個花架子,故意做出來給她看的。
覃吟挑了挑眉,她故意撇了撇嘴,伸出了蜷縮在沙發上的腿:“怎麼不是大事了?你知不知道那個碗掉在地上的時候碎片落了一地,我的腳底都被割傷了!”
寧修遠盯著忽然出現在他麵前的腳微微愣神。
覃吟倒是沒有撒謊,她的腳趾處確實有一道乾涸了的血痕。
在她雪白///粉嫩、毫無瑕疵的腳上顯得尤其顯眼。
按理來說,寧修遠應該心疼才是。
但此時的他,看著那精致小巧的腳,心中卻升起了一個變態的念頭。
他想要親吻她柔軟的腳心,一點一點地舔舐吸吮,看她因為敏銳的觸感而不停地顫抖低///吟。
他還想要狠狠地欺負她,讓她的口中再也說不出那些變扭的話來。
“你愣著發什麼呆啊!還不快去給我掃——”
覃吟像是沒看懂他眼底的洶湧,不知好歹地又把腿往前伸了伸。
寧修遠的眼神忽然升起了戾氣,他手往前一伸,握住了那隻在他眼前不停地彰顯存在感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