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謝謝你來接我。”
沈青悠從一家奢飾品店裡地出來, 她兩隻手上都拿著好幾個碩大的購物袋。沈青悠麵帶微笑,腳步輕盈地走向路邊停著的那一輛熟悉的BMW。
黑色BMW的駕駛座車窗落下,露出了衛柏俊美的麵龐, 他麵色不虞地看著沈青悠。
沈青悠像是沒有發現他的心情不爽,麵上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波動,她從車窗外試著往裡探了一眼。見車後座空無一物,沈青悠的眼神閃爍,她柔著聲開口:“你把後備箱打開,我把袋子放後麵。”
“你彆指望我會幫你。”衛柏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後, 駕駛座的車窗就自動上升, 純黑的車窗遮蔽住了沈青悠的視線。
沈青悠不急不緩地站在原地等了兩秒, 就看到車的後備箱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沈青悠勾唇一笑, 走到了後備箱的前。不需要仔細尋找, 沈青悠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目標。
一個碩大的畫板被報紙包裹著, 安靜地躺在車後備箱的一角。
沈青悠微妙地笑了笑,把手裡提著的那幾個購物袋放在後備箱後把門關上, 她往前走了幾步打開門坐進了副駕駛座。
車門關上, 車子啟動, 車廂內長時間的寂靜。
衛柏冷著臉不開口, 沈青悠也像個沒事人似的。她偏過頭,眼神落在窗外, 像是在欣賞著來往的風景。
半途,紅綠燈的等待過程中,衛柏終於沉不住氣率先開口:“你給我發信息, 說什麼從喬清秋那出來後立刻過去接你,有要事。這所謂的要事,不會就是要我來充當你的司機吧?”
“我隻是想要從你這裡了解到事情的進展是否順利。而且我幫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忙,送我一程也是應該的吧?”
沈青悠歪著頭笑吟吟地看他,她烏黑亮麗的秀發又直又順,安靜地披在肩頭,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恬靜美麗。
衛柏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他嗤了一聲,帶著淡淡的嘲諷:“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樂於助人了。喬清秋也算是你的競爭對手吧?你竟然這麼希望她能夠順利畫展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我不是說了嗎?”沈青悠表情毫無波瀾,“你的目標是喬清秋,我的目標是寧修遠。隻有你那邊進展順利,讓喬清秋把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我和寧修遠的事情才會更有利。”
“更何況,油畫隻是油畫,寧修遠可是一座日益增長的金礦。不是嗎?”
為了徹底打消衛柏的懷疑,沈青悠還故意做出一副極其貪婪的樣子。
想來衛柏也是見多了這樣的女人,所以他對沈青悠的選擇也並沒有感到訝異。他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在心中暗諷自己從前怎麼會瞎了眼看上這種女人,卻也徹底地打消了疑慮。
接下來的一路上,衛柏再也沒有重新提起這個話題。
車子在沈青悠的家樓下停住,衛柏往後一仰懶懶地靠在倚背上,絲毫沒有表現出要下車的意圖。他漫不經心地拿著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那些袋子你自己拿,不要妄想我會幫你提。”
“以後沒什麼事不要再聯係我。”
回答他的隻有車門關上的響聲。
衛柏坐在車上抽著煙,聽著後邊沈青悠的動靜什麼時候結束。好像是因為袋子太多,她今天格外的笨手笨腳。
衛柏不耐煩地聽到後麵稀稀疏疏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止。
“再見。”沈青悠的話音剛落,黑色的BMW就立刻啟動、加速,像離了弦一般的箭似的飛了出去。
等到那輛BMW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直至消失不見。沈青悠垂眸看著其中一個購物袋中用報紙包裹著的畫板,她嘴角上揚的弧度逐漸加深。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青悠把覃吟準備拿去參展的那幅畫給掉包了。
為了這個計劃,沈青悠足足準備了好幾天。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慫恿衛柏去為覃吟競爭到參賽資格。
為保穩妥,衛柏等會一定會立刻趕去委員會把那幅畫作為覃吟的參展作品給交上去。而那些委員會的人收了錢也不會拆開畫檢查,今晚一過,那幅畫馬上就會送往首都準備參展。
那幅畫被她用來掉包的畫,是沈青悠用從前覃吟的畫模仿畫出的作品,絕對不會引起彆人的懷疑。
而沈青悠她自己身為上一屆的參展人員,她的作品可以不需要經過選拔直接選送參展。而她的交畫日期,就在明天。沈青悠打算把覃吟的這一幅畫加以修改後,以自己的名義送去參展。
沈青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覃吟自《她》之後,到底會再畫出怎樣驚為天人的作品。
一回到家中,沈青悠便立刻把其他袋子丟到了一邊,馬上把畫板拿出來拆開。
而她的反應也與衛柏看到這幅畫時的反應一樣,沈青悠大腦一片空白,被這幅畫深深吸引。
等沈青悠清醒過來後,她的眼中又是興奮又是抉擇。
沈青悠先是興奮於如此優秀的畫作即將冠上她的書名,接著她又察覺出畫上人物的樣貌與覃吟如出一轍。
如果直接把這幅畫交上去,那麼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可要是她把畫進行修改,那麼畫的水平必然會有所下降。
沈青悠不得不承認,以她的能力,確實無法完全做到把這幅畫修改的完美無缺。
但為了不出現任何的意外,沈青悠還是決定修改畫中人物的輪廓。就算畫的水平下降,那也足以讓她在這次的全國美展中出儘風頭。
因為第二天就要把送去參展的畫交給委員會,沈青悠通宵了整整一晚上。她利用油畫刀鏟出了需要修改部分的底層,又利用覆蓋能力極強的顏料鈦白色加以修改。
全心全意,連片刻的休息時間都沒有,隻為了把這幅畫修改到極致。
而出來的效果,也讓沈青悠十分的滿意。現在再看,人們隻會覺得畫中人物與沈青悠處處相仿。雖然修改的部分與原畫還不能說是完美契合,但卻並不會顯得突兀。
依然是一幅無與倫比的作品。
正當沈青悠欣賞著眼前這一幅畫作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你好,沈老師。我是全國美展委員會的工作人員,請問你要送去參展的畫已經完成了嗎?我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取?”
“已經完成了,我就在家裡,你隨時可以過來。”
“那太好了!我能冒昧地問一下你的作品名嗎?因為我們這邊需要先進行一個登記”
沈青悠看了一眼畫的背麵,笑著回答了他:“這幅畫我為它取名《涅槃》。”
—
一個星期後,全國美術作品展覽正式開幕,地點首都美術館。
作為參展人員,覃吟自然也收到了主辦方委員會的邀請。當然了,寧修遠和衛柏自然也有他們的方式可以拿到第一天入場的資格。
兩人都不願意落後對方半分,更不願意妥協。所以在開幕的那一天,兩人一左一右地跟在覃吟的身邊,寸步不離,簡直就像是兩個儘忠職守的門神。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能夠吸引人的目光,而覃吟他們三人行的形式更是引人矚目。
開幕儀式上漫長的領導講話結束後,伴隨著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全國美術作品展覽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