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對紀憐做的那些惡行也是彆人逼你的嗎？”顧越澤厭憎地看著顧媚渾濁的雙眸，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改，把錯全部推到其他人的身上，你真讓我惡心。”
顧媚再也維持不住自己可憐的表情，她的麵容扭曲了起來。顧媚抱著腦袋又哭又鬨：“這不怪我，這憑什麼怪我？我都是為了所有人好！紀憐那種心思惡毒的人憑什麼有那樣的好下場？我隻是過來糾正錯誤！是你們被她迷惑了！”
這些不堪入目的話鑽入顧越澤的耳裡，他看著她自欺欺人的醜態，怎麼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妹妹被這種垃圾占據了身體。
“看來你還需要繼續治療。”
接著顧越澤就轉身離開，儘管身後有顧媚淒厲的喊叫，可他的腳步卻沒有一點遲疑。
*
不久，覃吟便接到了來自顧越澤的電話。
手機那頭傳來顧越澤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溫潤，他似乎已經很多天沒能休息了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憊，並且還帶著些許沙啞：“我必須要為顧媚的所作所為和你鄭重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本來我不應該隻是在手機裡和你道歉，但我這邊目前的情況並不是很好。等過幾天你有時間嗎？我還想要當麵再和你道歉。”
“沒有關係，畢竟我也沒有受到什麼實際上的傷害。而且，你並沒有什麼錯。”
覃吟靠在陽台的欄杆上，感受著風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她淡淡地開口。
覃吟倒也不是什麼聖母，被人暗算幾次還要放過對方。隻是因為她知道顧媚如今的情況並不會很好，顧越澤知道自己的妹妹被人占去了身體，又怎麼可能會讓顧媚好過？
而且，在此之後顧媚還會得到她應有的懲罰。所以現在覃吟也並不會揪著她不放，畢竟顧越澤這裡還有一顆心呢。
“我知道我嘴上說再多的道歉，再多的對不起都沒有任何意義。”雖然覃吟沒有計較，可顧越澤的語氣反而愈發沉悶，他深深地吐了口氣，“但我保證，有我在的一天，顧家會是你永遠的後盾。”
“除此之外還要謝謝你的提醒，越洋那我已經知道了。”
顧越澤在那天之後細細回想便發覺顧媚和顧越洋的兩者的口供對不上，他擔心顧越洋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所以回家追問，這一下便讓他知道了覃吟在背後的所作所為。
顧越澤倒沒有覺得可怕，如果沒有覃吟或許自己到現在還會被那個假冒偽劣產品蒙在鼓裡。
隻是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顧越澤對於怎麼找回自己的妹妹卻毫無辦法。
難道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如淤泥般惡臭的人占據自己妹妹的身體？
顧越澤靠在椅背裡，他的掌心捂著眼睛，眼角緩緩地落下一滴淚。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沉默已久的覃吟忽然出聲：“我想見一見顧媚，不知道可不可以？”
“就見一麵。”
——
即使是在睡夢中，顧媚都無法得到安寧。
就像是有無數把生鏽的鋸子在大力地來回切割大腦，疼痛在神經末梢蔓延擴散。她疲憊得連叫都叫不出來，顧媚咬著牙，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沉重喘息。
她緩緩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使得顧媚隻能看到床邊似乎有一個人影。
是誰？那些惡魔？還是顧越澤？顧媚遲鈍地想。
不知過了多久，顧媚眼前的視線才逐漸清晰。當她看清自己床邊的那個人時，儘管嗓音已經無比沙啞，可她還是擠出了一絲磨砂般的尖叫。
“紀紀憐？”
“你總算醒了。”
覃吟坐在顧媚床邊的椅子上，她穿著一身奶白色長裙，外麵套著一件駝色大衣，看著顧媚溫柔的笑：“我等了你半小時呢。”
靜謐的陽光從薄紗窗簾歪探入病房，靜靜地打在她的側臉，在她的發間煥發出點點細碎的光芒。她的臉頰白皙得近乎透明，頭發更是柔軟得不可思議。僅僅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無形的氣質。
仿佛就像是降落在人間的天使。
可顧媚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惡魔。
顧媚掙紮地從床上爬起，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看著覃吟。就算喉嚨再怎麼難受，她依舊發出了一聲冷笑：“看到我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一定很得意吧？”
“我為什麼要得意？”覃吟挑了挑眉，她歪著頭，分外無辜地與顧媚對視。
“你勾引了我哥哥，你蒙騙他，讓他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你都不覺得愧疚嗎？！”顧媚就是討厭覃吟這副模樣，裝什麼天真無邪，清麗脫俗，明明整本書裡最有心機的就是眼前這個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被她蒙騙，都看不破她的真麵目？！
“看來，你的治療還不夠啊。”覃吟的嘴角帶著笑意，像是一朵清新淡雅的丁香花，“或許我應該讓顧越澤對你再加大療程。”
“閉嘴！”顧媚憤怒地嘶吼，“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再得意又有什麼用？！你不知道吧，你隻不過是一本書裡的人物，你根本就不是活生生的人！你的人生早就被作者寫好了！”
“你一個紙片人有什麼資格和來自高等世界的我狂妄？！”
“哦？是嗎？我是書裡的人？這可真是意外。”覃吟輕輕地笑，她話雖然這麼說，麵上卻沒有展露半點訝異。
直到現在顧媚才察覺出有一點不對。
世界不是會自動和諧這類話題嗎？為什麼她竟然聽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誇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