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一行人攔住扶光小隊的隊員之後, 連忙追上了於風渡。
當他們看著於風渡身旁坐著的少年時, 紛紛的看了看。
王建國頂著醜陋的傷口, 看著少年的目光有些不善。
“於隊長, 你怎麼又把這個廢物帶在身邊了?”他當著當事人的麵毫不客氣的說道。
畢竟在之前, 他也是排擠少年隊列裡首當其衝的那一個。
林賞原本跟王建國毫無恩怨,若是林賞是個累贅,這是其中的原因。更多的是對少年不知名的厭惡, 或者是對少年依附男人, 而感到惡心。
於風渡他自然是惹不起,但少年難道不是好拿捏的很?
時不時的冷嘲熱諷打擊著少年, 時不時同其他隊員煽風點火引得少年在隊伍裡步步艱難。
他還以為於風渡會把林賞一直帶在身邊,直到到達基地。
隻不過沒想到於風渡好像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 對林賞不僅冷淡了許多不說, 甚至有些物資糧食都不再分配給少年,好像默認了他們私底下的所作所為。
王建國暗暗高興,之前偷摸做的動作也越發的明目張膽,故意不分配物資, 讓少年在忍饑挨餓的情況下替他們提行李。
即便身體不適,臉色蒼白, 少年纖弱的身姿搖搖欲墜, 於風渡那時也隻是故作看不見。
少年忍了。
暴風雨中,少年被推出去在惡臭的泥塘中摸著晶核,因為泥塘周圍都是喪屍,不是所有異能者的隊伍看到晶核就會全部拿走, 像這樣已經沉在泥塘裡的,沒有人願意去拿。
不同於末世之前,臟了就可以洗乾淨,末世之後的資源珍貴的出奇,像水這種資源更不用說,根本不可能給你洗澡。
黑糊糊的泥水混著已經變成深色的血液,泥塘邊上的指指點點嘲弄的笑聲,少年的臉上不再乾淨,衣服上也滿是臟汙。
他摸了幾顆晶核出來,小心翼翼的擦乾淨遞給了被隊員擁護著的男人。
於風渡眉眼冰冷,神情嫌惡。
“真臟。”
他轉身離開了,其他隊員對著少年一陣嘲弄,跟著離開了。
徒留少年站在泥塘邊,渾身上下滿是黏糊糊的泥漿。
手裡的晶核被少年擦的乾乾淨淨,白色透明的晶核在少年柔軟的掌心中顯得十分好看。
看著沒有等他的隊員和那個沒有回頭的男人,少年將剛剛摸上來的晶核全部扔進了泥塘裡。
真傻。
少年身上的臟汙沒有被處理,甚至因為太臟,而被隊友們排擠在角落。
分明之前,他還靦腆的站在於風渡的身旁。
如今都變了。
末世之後的天氣出奇的詭異,有狂風暴雨,也有豔陽高照。
正午的太陽刺眼又毒辣,少年身上的泥漿早就乾成一塊一塊,粘在皮膚上很是難受,甚至因為泥漿的混濁不乾淨,皮膚上冒出了些許小紅疹。
少年默默的忍受著,終於是從男人身邊的位置跌落,成為了最卑賤的存在。
後來,他們遇到了一條河流。
看上去清澈見底,王建國抓著少年,將少年扔了下去。
“看著真惡心,你好好洗乾淨點吧,廢物。”
少年不會水,急忙的想要爬上來,卻被人又死死地按進了水裡。
他嗆了幾口,感覺冰冷的水將四肢都鎖住了一般,水流衝進耳朵,他聽不到其他聲音。
少年全身濕透了,身上的泥漿也被衝刷的一乾二淨。
少年趴在地上,不停的嘔吐,將嗆進肚子裡的水都吐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搭在臉頰邊,他看不見其他人的表情,低著頭也不吭聲。
王建國隨意的踹了少年兩腳。
“彆裝死了,快走。”
深夜降臨,溫度極低,少年的毯子被毫不留情的拿走成為了彆人的墊子。
他卷縮在角落,將自己用力的抱緊,以汲取一些溫暖。
第二天起來,少年沒有意外的發燒了。
他努力的追上隊伍的腳步,可沒有人願意體貼他的感受,半路在休息的倉庫遇到了喪屍包圍,一行人全力的拚殺著。
全隊獲勝,少年因為發燒體力不支的暈倒了。
王建國雖然很想假裝不知道的離開,但他還是在於風渡耳邊嘀嘀咕咕問著。
“我們還帶著這廢物嗎?”
於風渡頭也不回,語氣淡漠。
“隨你們。”
王建國心底一喜,招呼其他隊友離開,倉庫門被人合上,沒有一絲陽光透進來。
漆黑的倉庫裡,成堆的喪屍屍體發出一陣腐爛臭味,無數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將少年一半的身子都染紅了。
這一回,少年終於不再是他們的累贅了。
林賞沒有理會王建國,他視線落在身旁麵露不悅的於風渡身上。
似乎是因為王建國語氣太過不善,男人對王建國這樣對待少年有些不悅。
林賞神情淡淡,軟綿的嗓音裡帶著一絲莫名。
“你剛剛是不是說我說什麼你都答應?”
在王建國一行還沒有跟過來的時候,林賞早已醒來,他依舊抗拒著於風渡,哪怕剛剛於風渡哄著他,說少年任何要求他都可以答應,除了賀羲折。
他的目光放在站在他麵前,一臉囂張的王建國身上,一雙珀眸好似褪去了軟弱,變得冰冷。